她是苏倾惠的双生姐姐苏倾雪,两个人生的极相似,只不过苏倾雪的泪痣长在了眼角处,更添了几分风流多情,她今儿也梳了一个单螺髻,只不过是用赤金宝石簪挽起的,发髻上面缀了几枚小珍珠钉,看着像夜晚的星儿似的,虽散乱却好看,颈上戴着一只银镶的白玉项圈,身着一身缃色暗花银丝挑线串珍珠绸纱裙。
偏生苏倾惠还不领情,斜眼瞥了苏倾雪一眼,高声反问。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苏倾雪一瞧苏倾惠不听劝,暗暗的皱了皱眉头,转正身子不再搭理她,自己的这个妹妹每次都被苏倾柔当成炮灰,既然她自己找死,那自己也无能为力。
苏子然把他们这一举动望在眼底,心里冷冷一笑,自己的这几个庶妹,她们的名字跟品行截然相反,苏倾柔不柔,苏倾惠不慧,苏倾雪吗,前世心比那墨还要黑上几分。
苏倾惠瞧见苏倾雪不理会自己,用手肘轻轻碰了碰一旁苏倾桐。
苏倾桐低着头,不敢看苏子然。
苏子然望着一脸怯懦的苏倾桐,只见她圆润的脸蛋还带着一点可爱的婴儿肥,圆圆的水杏眼,眼球黑白分明看起来清澈无害,身着一身早已过时的不合身的荷叶裙,头发只用一根粉丝带轻轻挽起,颈上腕上都未有缀饰,要不是坐在主子的位置上,还以为是下人呢。
苏倾桐的娘是夏姨娘,夏姨娘从前是苏子然娘的丫鬟,后来被苏相爷收入房中做了妾,所以苏倾桐也是相府里少数不欺负自己的。
苏倾惠还想说什么,这时老夫人一声怒吼。
“住口,你们还有没有把这把老骨头放在眼里。”
边说,老夫人边用自己的龙头拐杖重重地敲着地面,可见气的不轻。
苏子然望着怒火冲天的老夫人,赶紧跪了下来,柔声说道。
“祖母,要怪您就怪我吧,三妹妹年纪小,日后我会好好教导她的,你别气坏了身子。”
老夫人望着如此通情达理的苏子然,走到她跟前,扶着苏子然的双臂,慈爱地说着。
“好孩子,你快起来,她们这么对你,你还......”
老夫人望着苏子然的样子,心里豁然开朗,果然是凤家出来的人,这胸怀果然不是那些庶出的能比的。
苏子然眼里噙这泪水,柔声说道。、
“祖母,不管怎么说,她们都是我的妹妹,都是苏家人。”
“好!好!好一个苏家人,你们瞧见没,这才是我苏家的嫡女。”
老夫人中气十足地一连说了几个好,可见对苏子然之满意。
一句嫡女,媚姨娘牙都要咬出血了,这两个字好像一座大山一般压在自己的心头这么多年,不管是苏子然还是她娘,她们生来就是嫡女,而自己跟柔儿凭什么就是低人一头的庶女。
本来自己计划好的事情,为什么会成这样,按照自己的计划,老夫人已经厌恶了这个贱人才是,怎么会这样。
媚姨娘做梦也想不到事情为什么会这样。
不过,媚姨娘适应能力特别强,她想到不管是什么原因事情脱离了自己的掌控,但是自己一定要把它扭转过来,如今自己不宜说什么,柔儿也不能多语,要不然容易引起老夫人的反感。想到这儿,媚姨娘眼珠子一转,瞥向了角落里的秋姨娘。
这个贱人,平时总跟着自己讨好自己,也给了她不少好处,这个时候话都不说一句?
秋姨娘瞧见了媚姨娘的眼色,知道这是她让自己开口了。
虽然大家都是姨娘,但是现在掌家的却是媚姨娘,所以媚姨娘平日里经常利用自己的特权打压秋姨娘。
秋姨娘这会儿已经有些年老色衰,苏相去她房里的次数明显少了不少,所以她把希望都放在两个女儿身上。
府里已经有个苏倾柔压着她的两个女儿一头了,所以她不会再让苏倾然压她们一头,更何况苏倾然还是嫡女,所以更不想让她回来了。
秋姨娘理了理衣服站了起来,扫了苏子然一眼,又看了看苏倾惠,说了起来。
“老夫人,虽然惠儿莽撞了些,但是说的也不无道理,大小姐自小虽然霸横了些,但毕竟还是养在深闺里的大家小姐,如何从土匪窝里逃出来啊?难不成土匪看见你突然改了性子,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
说完,秋姨娘丹凤眼一挑,满眼的幸灾乐祸,苏子然,你可不要怨我,你要怨就怨你投错了胎,就不该是相府嫡女。
“是啊,长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快说出来,也好给自己一个清誉。”
苏倾雪也适时的开口了,一脸讥诮,似是等着看笑话。
苏子然仰起头冰冷地眼神睨了眼秋姨娘,秋姨娘一直跟着媚姨娘充当助纣为虐的角色,简直是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
如果说是媚姨娘拿刀捅了自己,那秋姨娘就是那个递刀之人。
前世父亲有一个通房怀了孕,父亲承诺若是生了男孩,便给她一个名分,谁知道那个通房怀孕六个月的时候,忽然腹痛,郎中说是服食红花所致的小产,因为月份过大,一尸两命。
父亲大怒,下令全府搜查,最后却在自己房间搜出红花,父亲当即大怒,要不是估计凤家,早已把自己送往家庙了,从那之后,本来如履薄冰的父女关系,更加淡漠了。
后来还是苏倾柔告诉自己那包红花其实是秋姨娘放进自己房里的。
秋姨娘对上苏子然那寒冰般的双眸,浑身一颤,这丫头怎么会有这般凌冽的眼神,太吓人了。可是再一看,苏子然已经换成了之前那副唯唯诺诺的样子,秋姨娘也就打消了顾虑,没有多想。
苏子然望着老夫人,开始说了起来。
“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听那帮土匪说,他们要抓的是相府的嫡女,可不是一个下人,他们左看右看也觉着我不像是个大家小姐,所以最后只能无奈把我放了。”
一旁的玉竹一听,眼睛瞪的浑圆,这小姐编瞎话的本事越来越如火纯情了,那帮土匪可没有这么说。
苏子然边说边不好意思地望着自己那破旧的衣裳,
老夫人望着苏子然那连下等丫鬟都不穿的衣裳,顿时悲从心来,不用说土匪了,任谁看了也不可能相信这是相府的嫡女,心里又对苏子然亲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