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然一脸天真地凝望着老夫人微红的双眼,故意做出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表情。
“祖母,然儿明明是相府的嫡女,可是他们硬说我不是,他们为什么要抓我。”
老夫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是有人存了心要害然儿,但是面上却没表现出来,只是慈爱地拉着苏子然的手,轻声说道。
“傻孩子,那是他们有眼不识泰山,这样你正好躲过一劫。”
自己倒要看看究竟是谁,这般容不得自己的嫡亲孙女。
媚姨娘听到苏子然提到土匪指明要抓的是相府嫡女之后,早已如坐针毡,脸色更是青色。
苏子然却不想就这么放过她,朝着媚姨娘甜甜地说着。
“姨娘,你怎么出汗了?”
媚姨娘闻言,故作镇静地回道。
“姨娘是热的。”
这小贱人今日这是怎么了,眼怎么这么尖。
苏子然听了,简直想笑,热,亏你也能想的出来,这可是三月天,刚开春,骗谁呢?
苏倾柔一直望着苏子然,总觉着她跟之前不一样了,具体哪儿不一样,又说不上来,之前她可是任由自己拿捏,今日这是怎么了,就连娘都有点招架不住,不行,不管她变成什么,她苏子然永远都是自己的陪衬。
“姐姐,娘是听到你劫后余生,吓得,你不是不知道她一向最疼你了,就连我这个亲生女儿在娘的心目中都比不上你,你不知道这三年,娘每日都惦念着你。”
苏倾柔一句话就把人们对媚姨娘的怀疑转化为了母爱。
苏子然轻轻一笑,要不是重活一世,她还不知道自己的这位好妹妹居然能把黑的硬生生说成白的,望着众人无心地说了句。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是因为方才奚嬷嬷泼了姨娘一身水,姨娘受凉了?”
老夫人一听,更加蒙了,媚姨娘身上的水不是然儿浇的吗,怎么变成了奚嬷嬷,这到底怎么回事?朝着苏子然直接问道。
“然儿,这到底怎么回事?”
“难道媚姨娘没跟你们说吗,事情是这样的。”
苏子然一双清澈的双眸,望着大家,开始说了起来,把在大门口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尤其是把奚嬷嬷怎样个不小心法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明眼人都听出来了,这奚嬷嬷的其实想要泼的人是慕倾然,老夫人现在算是明白了,这府里容不下自己嫡亲孙女的就是这媚姨娘。
老夫人听罢,一脸复杂地望着媚姨娘,厉声说道。
“方才你是怎么说的?”
这个女人,方才一进门就误导大家是然儿泼了她一身水,却一句话也不解释。
媚姨娘没想到事情来了个大转弯,只好伏低做小,一面假意擦拭着脸上的泪珠,一面哽咽着,看着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这不我还没来得及解释,大小姐就进来了。”
老夫人虽然心里面对媚姨娘产生了异样,但是望着她这副样子,还是心软了起来,脸色也慢慢缓和了一些。
“罢了,罢了,想来你也不是有意的,你先带然儿下去吧,先换换衣裳。”
苏子然知道想要让老夫人认清媚姨娘的真面目,还需要些时日,不过今日怀疑的种子已经在老夫人心里埋下了,自己日后再勤浇水,假以时日必能长成参天大树。
苏子然款款走到老夫人面前,福了福身,跟着媚姨娘就离开了。
媚姨娘虽然心里犹如火烧,但是面上确实一片和蔼可亲,亲切地拉着苏子然得手,边走边说。
“然儿,这次回来你变了不少,跟姨娘也有些生分了,我可是你的亲姨母,你有什么事,尽管跟姨母说。”
苏子然佯装要整理耳边的碎发,顺势把手从媚姨娘的手里抽了出来。
“姨娘,我怎么会忘了你了。”
即使忘了所有人,苏子然也不会忘了媚姨娘的。
媚姨娘完全没听出苏子然话外之音,还以为她是刚回来,有些不适应才会有那些异常。
她就说吗,她娘都不是自己的对手,更何况在自己手底下长大的这个小贱人。
“那就好,那就好。”
说着,媚姨娘习惯性地又想要拉住苏子然得手,可是她还没碰到苏子然得手尖,苏子然正好转了身子整理着自己的衣裙,给了她满满一个后背,媚姨娘心里不由地上来一股子气。
苏子然整理好衣裳,转过身,一脸天真地望着媚姨娘,好像还跟三年前一样,面上全是对媚姨娘的依赖,甜甜地问道。
“姨娘,然儿还不知道自己住的地方在哪?”
媚姨娘本来还在怀疑苏子然得变化,但是这会儿一看苏子然对自己这么甜腻的表情,心里的疑虑也就打消了。
一提到住处,媚姨娘眼里飘过一抹算计,只是脸上仍然是一副慈爱。
“傻孩子,我知道你要回来,所以,特意把咱们宅子里最好的院子给你收拾了出来。”
边说媚姨娘边朝着奚嬷嬷高声喊道。
“奚嬷嬷,还不带大小姐去和坤苑。”
苏子然听到和坤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这媚姨娘还真是跟前世一样的套路,这和坤苑谁不知道是宫里绣妃娘娘在娘家的闺宅。
老夫人高氏,人称苏老夫人,膝下共有两子两女,苏子然的爹是大儿子苏振明也就是当今的丞相,二儿子苏振峰是个犯浑的主,常于那戏子混在一起,是个扶不起的阿斗。
大女儿在宫中为妃,人称绣淑妃,颇得皇上宠爱,膝下只有一位九公主。
二女儿则死了夫君,一直寄住在相府,平日在佛堂里吃斋念佛。
大户人家有条不成文的规定,凡是家里有女儿在宫里当了贵人,这家里的闺宅要保留的。
前世自己不知道这些,稀里糊涂地就住进了和坤苑。
谁知没过多久,就传出,她这个克父克母的乡下来的小姐刚进府就霸占了绣妃娘娘的闺宅,尖酸刻薄,霸道的头衔就这样实打实地扣在了自己头上,所以就连宫里的姑姑都记恨上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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