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家。
当年盛极一时的家族,如今荒草纵生,毫无人气。
许多地方还能看到火烧的痕迹。
叶寒走到大门前,将南宫寒父子的头颅一左一右摆上,然后缓缓跪倒在地。
他的脑袋重重的磕在地上,反复四次,额头上已经见了血。
但他毫不在意,轻声说道:“爹、娘,我给你们报仇了。”
三年前的那场屠杀,叶家毁于一旦,里面百十口人葬身火海,除了苏韵的尸体被苏家带走之外,其他人连个收尸的都没有。
他父母也是。
叶寒匍匐在地,泪流满面。
“孩儿不孝,独自苟延残喘活了三年时间,却连给二老找个埋骨之地的能耐都没有。”
“今日以南宫寒、南宫尧父子的性命为祭,望父亲母亲英灵在上,能够安息。”
“请二老放心,那些残害叶家的凶手,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寒儿叩拜……”
做完这一切,叶寒只觉心头一松,整个人一头栽在了地上。
然而他却并没有昏迷过去,脑海中一声轰鸣,意识已经到了另一个地方。
这地方黑咕隆咚的,像是在洞穴内一般,潮湿阴暗的气息扑面而来。
而在叶寒的面前,是一个巨大的石门,高不见顶,宽约几十米。
石门打开了一个口子,只容一人通过,透过缝隙能看到里面灼烧的红色火焰。
这就是之前叶寒得到龙魄力量时推开的石门,这时候看到全貌,他也不得不说自己能活下来实在是侥幸。
但他很快便不在意这些了,朝着门内走去。
踏过门踩在火焰之上,虽然进来的只是意识,但一股彻骨的疼痛感袭遍全身。
叶寒不自觉的皱了一下眉头,但很快神色如常,继续往前走。
“桀——桀——桀——”一道怪异的笑声过后,之前出现在叶寒脑中的声音再次响起:“不愧是能推开地狱之门的家伙,竟然来焚境之后都不在意。”
叶寒朝着空间的中间看去。
那里有一块双层石台,石台有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老者瘦若柴骨,脚下焚烧着幽蓝火焰,全身则被七条巨大的锁链束缚着。
七条锁链往外延伸钉在山壁上,其上各刻有一个奇异的符文,在满室的火光照耀下晦明晦暗。
叶寒看了看,见认不出任何一个符文,便作罢了。
他看向的老者,问道:“你是谁?我为什么能到这里?”
“前一个问题先不急,我回答你的第二个问题。”老者看上去心情很愉悦,怪笑着道,“你可知人的器魄有几种?”
叶寒皱眉,不过还是回道:“金、木、水、火、土、兽、魂。”
世上有武者,可觉醒器魄,修炼魄力,弱时可以一敌百,强时可飞天遁地、填海移山。
这是万疆大陆每个人都知道的事情,叶寒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问……
等等,叶寒似乎想到了什么,若有所思的道:“你是魂魄?”
这下轮到老者惊讶了,又桀桀的笑了起来:“倒是个聪明的小子,不错,从某种意义上而言,我就是魂魄。”
魄力的七种,金木水火土对应天地五行,各自不表,但兽魄和魂魄却是里面的异数。
兽魄就像表面上的意义,指的是武者觉醒了跟妖兽相关的魂魄,例如叶寒的鳌、龙之魄,南宫寒的青虎魄。
而魂魄,则是觉醒与人有关的器魄。
人的修为达到一定阶段之后,灵魂可化虚为实,凝而不散,哪怕身体消亡之后,灵魂也能在世间游荡很长时间。
而某种机缘之下,武者可将这些灵魂吸入庭海,觉醒魂魄。
他能出现在这里,应该也是机缘巧合之下,与眼前老者的灵魂产生了共鸣吧。
只是叶寒从来没听说过哪个人的魂魄拥有自己的意识。
而且——
他开口道:“我觉醒的是兽魄吧,为什么能到这里?”
“小子,你觉醒的可不是兽魄,而且也不是魂魄。”老者像是想到了什么高兴的事情,嘎嘎的笑道,“七魄七魄,这不过是某些人欺骗世人的说法而已,其实这世间还存在着第八魄,即仙魄。”
他嘴一咧,继续道:“仙魄仙魄,听着名字就知道他凌驾于七魄之上,事实上确实如此,因为仙魄者,可驱使七魄。”
“仙魄?”叶寒面露怪异,“这名字时你自己起的?”
老者脸上的笑容一僵,脸上多了些尴尬,但随后怒斥道:“小子莫要胡说八道,这仙魄由来已久,怎么可能是我起的。”
叶寒了然,也不与他争执,低头思索了起来。
事实上,他听过一些绝世奇才能够同时拥有两魄或者三魄,这种情况虽然难得一见,但历史上并非少数。
既然有人能拥有两个或者三个器魄,那是不是代表着也有拥有四个五个器魄的存在?
照此类推下去,拥有七魄的人虽然惊世骇俗,但也不是不能理解。
至于仙魄,只是个称呼罢了。
这么说,他跟面前老者的共鸣,一方面就是这个相同的“仙魄”之体了。
至于另一方面,叶寒看了看老者的处境,倒是不难猜测。
怕是两人都是经历过人间最惨痛的事情,每一刻都活在痛苦之中之中吧。这从老者多次说这里是地狱就能明白。
“你还真是幸运啊。”了解了事情的真相之后,叶寒放下戒心,盘膝坐了下来。
老者眯眼看了看他,嘿嘿笑道:“小子你说得不错,我确实很幸运。”
拥有仙魄的人本就极为罕见,而拥有仙魄又被人害到如此境地的,古往今来,至少是老者以后,只怕也就叶寒这一例吧。
若是叶寒进不了此地,老者说不定永远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被关着,但叶寒到来以后,至少给了他一丝希望。所以叶寒才会说老者是幸运的。
“聪明人好啊,聪明人才能走的更远。”老者嘿嘿笑道。
叶寒不置可否,盘膝坐下来,任由火焰灼遍全身:“那我的伤势修复,修为达到初庭三段又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