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在这装好人,告诉你,我就是被刘熙打死,也不会再去找宋笃鹤那个叫花子!”
“帮我干了几次脏活,就得嫁给他,我怎么就那么不值钱呀?”
“我安小叶要嫁的,必须是宗门子弟,必须是英雄!像他那种废物,配得上我嘛?想想和他在一起的日子,我就恶心!”
“象他那种渣子、废物,连可怜我的资格都没有,有什么资格谈爱我。”
安小叶刻薄的话,象钝刀一样,肆无忌惮的锯割着宋笃鹤的心。
他不敢相信,自己爱了那么久的安小叶,竟然这么瞧不起自己。
更不敢相信,自己心目中,那个善解人意清新可人的安小叶,嘴巴竟然如此恶毒。
门,就在眼前。
推还是不推。
现在的自己,有足够的底气去推开它。
可是,为什么会犹豫呢?
手臂好沉!~
沉到自己都没力气把它举起。
额头上,不知何时已渗出了汗珠。
泪水,夺眶而出。
既然已被你看不起,我又何必作践自己。
宋笃鹤心中发出一声哀叹,转身,想要离去。
“够了!”
花千洛的声音,从房内传出:
“没人逼你去嫁宋笃鹤,但是,你也没资格侮辱他。”
安小叶的声音小了许多,语气却充满了嘲讽和得意:
“他愿意,你管得着嘛?有本事,你让他爱上你啊?叫花子都不要你,你牛啥呀?”
‘哐当!’
而后,那扇宋笃鹤犹豫了半天,都没有推开的门,被花千洛拉开了。
看到宋笃鹤的那一刹那,她楞住了。
“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宋笃鹤苦笑了一声:“我刚到。”
安小叶也没想到,宋笃鹤会在门外。
她愣了愣神,很快反应了过来。
这是看自己被打,想过来找机会的。
面色一寒:
“我说今天千洛怎么那么多话呢,闹了半天,是你找来的说客呀!在门口藏了那么久,我的话都听清了吧?”
宋笃鹤厌恶的摇了摇头。
他的心很痛,不想纠缠,只想赶紧离开。
花千洛脸上划过一丝尴尬。
毕竟,偷偷说一个男子好话,还被人听了去最糟糕的是,安小叶似乎有些误会自己。
忙道:“小叶,你别乱猜,宋公子来,我也刚是知道。”
安小叶鄙夷的笑了笑:
“那就只有鬼知道了。”
目光一转,落在了宋笃鹤身上,抬起胳膊,手指宋笃鹤道:
“姓宋的,我不知道刚才的话你听见没有,不过没关系,我安小叶敢说就敢当,不怕被人知道。我再说一遍,这次你听好了:我,安小叶,宁愿被宗门打着哭,也不愿意被你这个叫花子搂着笑。你就是个渣子、废物,你没有可怜我的资格。听清了吗?”
语气,几近癫狂。
她要把在刘熙那受到的羞辱,全部施加到宋笃鹤的身上。
这样,她才会觉得好受些,才会觉得,自己不那么可悲,不那么渺小。
“你有完没完?”
花千洛心中那点内疚,被安小叶毫无遮拦毫无底线的言语,扫的干干净净。
她狠狠的瞪了安小叶一眼,伸手拉住宋笃鹤的胳膊:
“宋公子,别理她,咱们走!吃饭去,我请你。”
宋笃鹤没有动,只是把感激的目光朝花千洛投去:
“谢谢。不过今天算了,改天我请你!”
虽然安小叶对宋笃鹤已经没有了兴趣,可眼看着这些本应该说给自己的话,却到了花千洛的耳朵里,心里依旧有些酸溜溜的。
“呵,你请客,请啥?野果子嘛?”
宋笃鹤眼皮都没抬一下:“自然是饭馆!”
“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呀!宋大公子竟然要去饭馆请客了。敢问公子要去的是哪家啊?汇贤居还是天味阁呀?”
作为安小叶的闺蜜,宋笃鹤的情况,花千洛还是有些了解的。
穷!
所以,她很自然的把宋笃鹤的话,归纳到了客套里。
见安小叶咄咄相逼,心中大是不以为然,忍不住反唇相讥道:
“去哪吃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吃的高兴!别哭着吃就好!”
“天味阁!”
花千洛话没说完,宋笃鹤便冷冷的开了口。
天味阁?
花千洛愣了愣。
那可是东篱国最好最霸气的酒楼,是罕见的豪门手笔。
一座酒楼九层高,青砖琉璃瓦,屋脊上盘着一条仰天长啸的金龙,金丝楠木雕刻的金龙木雕放在东篱国都可以换来一间不小的院子。
那里的饭菜,都是天上仙人尝的味道。
外地商甲,本地富绅,以及宗门大户都不敢轻易去吃,只有碰到大事时,才会去那订个宴席。
寻常百姓,一辈子能在一层点几盘凉菜,叫一壶老黄酒,吃那么一次,就足够夸耀一生的了。
他竟然
“真的假的?”
虽然觉得不可能,花千洛依旧忍不住问出了口。
“真的!”
宋笃鹤轻声回了一句,脸上满是真诚。
“我虽然穷,但说话从来都是算数的。”
冷冷的瞟了安小叶一眼:
“她更清楚。”
此言一出,安小叶的脸,立时变的煞白。
宋笃鹤的脾性她很清楚。
虽然很穷很废柴,但说话却很算数。
除非话不出口,只要说了,无论多难都会做到。
当时那只灵兽,自己不过是随口说说。
没想到,他答应以后,硬是干了半年的杂活,把灵兽给买了回来。
有这份执着......有生之年,能请一顿天味阁还真说不定。
“那好,我等着你!我还真没去过天味阁呢!”
花千洛半开玩笑的回了一句,拉着宋笃鹤,离开了小院。
这一次,宋笃鹤没有坚持。
因为,这个地方对他而言,已经没有了任何眷恋的理由。
你心有我,我便是你的盔你的甲,哪怕我已伤痕累累破烂不堪,也愿为你挡住刀劈斧砍,绝不让你受到一丝伤害。
你心无我,我便是那一片浮云,随风飘荡笑看山河,你的喜怒哀乐,与我何干!
不远处,五个老头抱头痛哭。
灵鼻抽着鼻子:“大哥,二公子终于有点纨绔的味道了。”
灵眼双目通红:“是啊是啊!我们的努力没有白费。”
灵耳磨着后槽牙:“那个安小叶,着实可恶,竟然如此羞辱我们二公子,我非给她点颜色看看。”
灵嘴撇着嘴巴:“你可拉倒吧,要不是她言语刻薄,打死二公子,也舍不得许那么大的愿啊!”
灵头心有余悸的摸了摸钱袋:“你们说,二公子为什么今天不请她,非要改天呢?不会是想讹咱们的灵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