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清也不客气,搬了个矮凳挪到塌前。见对面之人皱眉瘪了瘪嘴:“还不是顾及你,你还委屈。”
厉修寒身子紧绷锋利之色刹起。
秦清缩了缩脖子自知失言,转念一想,仰着下巴质问道:“你不是缺位药引嘛,我有。”
“你有?”
厉修寒探究的扫了一眼对方。
三年前求医至医仙谷,谷主面露难色,只说能医治。
当时山穷水尽能的神医救治厉修寒喜出望外。三年间他往返与医仙谷,功夫不负有心人,身子日渐强壮,骑马射箭不在话下,私下更练就一身本领,现在即便征战沙场也能独领风骚。
只是……
“九皇子,你所中之毒并非一种,现已毒入骨髓,若想根治必须以毒攻毒。只是这药引难寻须些缘分。今已无性命之忧,早些离去吧。”
关于药引是何物,厉修寒旁敲侧击多次,谷主却不愿透露办法,只说缘分未到。天机不可泄露。
“条件。”
厉修寒身子软了下去,知这药引跑不了。
秦清嘿嘿一笑,贼兮兮的凑了上前:“我这人实诚童叟无欺。师兄既然把墨玉交给我,自然是让我医治你,不过嘛,这药引有点贵。”
“好说。本宫最不缺的便是银子。”
“成交。”
秦清起身走至案前,拿起毛笔写了起来,完毕,又看了一眼才满意的递给对方:“你看看,若是同意明日开始医治。”
修长的手接过,厉修寒凝眉,唇边挂着疏离的笑:“五百两黄金一次,秦小姐这是打劫吗?”
秦清耸耸肩,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样子:“厉修寒你搞清楚,现在是你求我,过了我这个村,你可要终身受湿毒之苦。”
所谓湿毒,顾名思义,所中之人平日和常人无异,但随着温度的下降,体内湿毒增长,似吸了天地间所有的寒气,发病时浑身犹如泡在水中浑身长满白霜。
故而中此毒者终身与火相伴。
若想解此毒,必已火毒攻之。但火毒霸道无比一不小心便丧命。
所以,药引很重要。
“你不怕我杀了你?”
刹那间黑影落与眼前,泛着白光的利刃舔食着秦清的肌肤。
秦清身体紧绷,包裹笑意的双眸带着凛冽,未见半分退却。
厉修寒摆了摆手暗卫消失在屋内:“好,本宫倒要看看到底是何药引。”
“物超所值。”
秦清收回袖拢的银针:“至于我们的婚约,我有条件。”
这几日她想明白双拳难敌四手,秦府虎狼之人太多。与其和陌生人合作,不如找厉修寒。
以他和医仙谷的牵扯,总要给师父几分薄面。
最主要,她发现九皇子妃这个头衔有时候还挺好用。
秦清清了清嗓子正色道:“进门后我们各过个,人前配合演戏,人后我们是住在一个屋檐下的舍友,同意吗?”
她算过了,等替本主报了仇便带着嬷嬷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隐居。白日替相邻治病挣些饭钱夜里听蛙鸣蝉叫,待沈嬷嬷归天,她便周游列国做个赤脚医师。
也不枉她穿越一回。
“这么简单?”厉修寒挑眉。
秦清略略点头。
“好。”
见对方如此爽快的答应,秦清有些后悔应该在提些要求。
双方签字画押,一式两份。
秦清笑呵呵的吹了吹墨字,宝贝的折好放入怀里,这可是她第一笔银子要收好。
若是日后她知道,这点银子对于厉修寒来说九牛一毛,定会吐血。
事情谈妥,秦清见天色以晚,便命厉修寒的暗卫送自己一程,反正不用白不用。
“等等,秦小姐的事说完了,本宫的事还没有说呢。”
秦清瞪大双眼,指着对方问道:“你什么意思,不会是反悔了吧。”
厉修寒起身,淡薄的身子似支撑不住。脸色略像苍白,原本清凉的眸子蒙上一层雾气。
这几日湿毒发作没了胃口,他一日未进食。
刚才还言辞灼灼,咄咄逼人,现在已摇摇欲坠。
“咳咳……”
咳嗽声振的厉修寒发颤,似下一刻便晕过去。
秦清咬着唇似下了很大的决心,算了,谁让她是医生就当日行一善,伸手扶住:“你的事改日再说,厨房在哪里我去给你做些吃的。”
凌一进来带着她出去。
一盏茶功夫,一晚鸡汤面端在他面前。
秦清见他实在是难受,也顾不得那些,卷着面条一口汤一口面的喂。
厉修寒本以为会吐出来,谁知不一会便吃了小半碗。
秦清见人没事,吩咐几句便走了。
凌一从暗中落入:“主子,可要调查。”
厉修寒看着手中的纸:“罢了,随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