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依涵便是那个替江时婉跳脚的人。她就怕闫文林顺着赵齐查下去,会发现江时婉是因为想要拿到遗产里的股份才算计他的,只怕她那时候的情况对于江时婉来说只会有害而无利。
如果赵齐没有其他的办法帮助将是我那解决这事儿,到时候连闫文林那边也行不通的话,江时婉还真的是要陷入死胡同中了。
更何况像闫文林那么深沉的人,谁敢确定他会不会对江时婉做点什么?
杜依涵心中纷乱。强颜欢笑,对傅正擎说道:“我等下来找你。”
说完就闪进了包厢去拿包,江时婉见她是要离开,于是问道:“你要走?”
杜依涵咬住了嘴唇,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说道:“傅正擎在对面的包厢,你们先谈,我去找他。”
说完还郑重其事的看了一眼江时婉,江时婉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傅正擎在,那意思是闫文林应该也在。
江时婉脑子里“嗡”的一声儿,暗自想着:运气还真是不好。
杜依涵出去了,赵齐盯着她的背影直到消失,脸上的笑暗淡了些,仍然不忘调侃的说道:“这丫头,也只有找傅正擎的时候才这般的风风火火。”
江时婉看着这个干练俊朗的男人,气质从容,眼眉却很冷淡,只有刚才看杜依涵时候才由着异于常态的温和。
江时婉笑而不语,卿本佳人,奈何我不是良人,而已!
赵齐给江时婉斟酒,开始讯问她遗嘱的事儿。
正在谈的时候,江时婉收到了杜依涵的短信,闫文林在这,你待在里面,我让你走你再走!
江时婉看了一眼,回了个“好”。然后就收了手机。
江时婉和赵齐因为谈着事儿,第一次见面两个人还不算尴尬。
没一会儿的功夫,赵齐就接了个电话,貌似临时有事儿,还挺着急的。
赵齐致歉的说道:“你回去将遗嘱文件的扫描件或者电子档邮件发给我,我看了以后再跟你谈论细节问题。”
江时婉客气的说道:“麻烦您了。”
“客气了,待会儿还有几个菜,我已经买单了,你可以吃了再走。”赵齐说着话,笑容和煦,搞的原本请客的江时婉到有些不好意思了。
“谢谢。”江时婉由衷的说道。
这边,傅正擎直接没收了杜依涵的手机,不知道说了什么就将人给带走了。
旁边只剩下闫文林和言恒语两个人,窗户仍然开着,闫文林烟不离手,跟前的茶早已经凉透了也不见他喝一口的。
言恒语说:“既然不想喝茶,也不想喝酒,你还待在这干嘛呢?”
一时半会儿不见闫文林应答,只是拿眼瞧了瞧对面的包厢,有个男人走了出来,然后门紧闭着再也无人出来,但是没过一会儿,又有人送菜进去。
“看来这江时婉本事还挺大的。”言恒语笑着随口说道。
闫文林这才扫了他一眼,看他还要说什么。
“至少是把你的心神给勾住了,这江时婉明目张胆。胆子忒大了,想在你身上打主意,之前我还以为你只是玩玩而已呢。”言恒语顿了顿,语气不再懒散,到是正儿八经起来的说道:“不过我发现,文林,你的容忍度有点超乎情理之中了!”
这声儿文林真是包含了言恒语做为兄弟所有的语重心长了。
闫文林闻言愣了一下,随后闷声笑了笑,问道:“有吗?”
言恒语看了他一眼,答案不言而喻啊!
“容我多问一句。”言恒语眯着眼睛顺着打开的窗户指向对面,说道:“你这样拖拖拉拉的任她上蹿下跳,难不成是想顺了她的意思,跟她结婚?”
闫文林静静的抽烟,也不应答他。
言恒语见闫文林这样,散漫的语气中带上了郑重其事,说道:“我跟你讲,像是江时婉这样年轻漂亮的女人,最怕她什么?最爱她花功夫下心思,现在的小姑娘,手段多的很,若想你情我愿好聚好散,那么找些目的简单的女人在一起,你一大把年纪了,结婚?你可折腾不起这样的。”
闫文林闻言,顿了顿,直接将烟捻灭在烟灰缸中,说了句:“不会!”便拿着车钥匙出去了。
赵齐离开后,偌大的包厢里,江时婉一个人坐在大圆桌旁,旁边还有一瓶开过的高档红酒,她刚才尝着味道还不错,这会儿闲着也是闲着,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过了好一会儿,酒也还是几杯下肚了,杜依涵既没有电话来,也没有短信来,江时婉的心中越发的焦躁起来,想到之前的种种,觉得自己真实自作孽,一会儿要费尽心思的往那人身上贴,一会儿又避他不及。
都说酒是穿肠毒药,这话真不错。
酒精是比夜晚更烈的迷幻药,一旦陷入被它掌控的境地,就会开始多愁善感起来,甚至反思自我。
江时婉想,如果要是母亲没有将外公那份遗嘱给她,或许她还能过的轻松一些。
她也许会继续在法国做她的金融行业吧,在职场中变得强硬又铁石心肠。或许也会继续深造,总之,她也就不会回国,不会对闫文林起贼心,更不会将自己陷入难堪的境地。
江时婉知道有这种想法,完全是因为自己内心的恐惧,她在退缩,在害怕。
杜依涵终于发来了信息,可是却是告诉江时婉她被傅正擎强行带走了。江时婉皱着眉,将手机往包里一扔。她用手贴了贴自己滚烫的脸,又将手指插在了发间,愣愣的靠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儿准备出去。
江时婉打开门,从门缝里看了一眼对面,窗户紧闭。江时婉松了一口气,拎着包快步往卫生间的方向走。
实际上,她的酒量并不高,两杯酒下肚基本上就会醉了,她强撑着意识想去洗把脸。
到了走廊的尽头,江时婉看着洗手间的标志,快速的往一边拐了进去,直奔洗手台,捧了一把水就往自己的脸上撩。
冰凉的温度让江时婉原本有些模糊的神识瞬间聚拢,她抬起头来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却被自己身后的那个人吓得肝胆颤悠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