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苍毅静静的听着柳茵茵嘴里阐述的青天之道，思索起了自己苍云劫天功法所指之道，可却发现，两者处处是冲突，处处是矛盾，他实在百思不得其解。

苍云劫天功法的精髓是劫天地之造化，强横霸道，无所畏惧。道谷境后，谷庭开始逐渐扩张，在体内自成属于自己根源的四大属性，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随着修为的增加，谷庭会越来越完善，最终在谷庭内必能形成一方空间。

可柳茵茵的青天霓裳舞却是反其道而行之，如绵绵春雨般，豪无棱角，如谦谦君子般，毫无戾气。丝毫没有自身能量的聚集，反而是把所有的一切的因果都指向了天地间的万物生灵。

柳茵茵发间的青魂珠像是猜透了苍毅心中所想，悠悠说道：“自天地莽荒伊始，万物开化，生命之光初现。便有了弱肉强食，有了强者为王的道理，可同样也有了恻隐之心，有了悲而天悯人的道理。如此说来，存在便是道理，那又何必纠结于究竟什么才是道。”

“存在便是道理……”苍毅喃喃的念叨着，好像在哪里听过这句话，这时，他的识海里闪出了一句话，心道：“道法自然，天人合一，宇宙在乎手,万化生乎心，存在即合理。”

苍毅抬起了头，盯着柳茵茵发间的青魂珠道：“这是大道箴言里的原话啊。”

柳茵茵附和着点点头，也说道：“没错，大道箴言里是提到过这句话。”

青魂珠沉默了片刻，像是在思索着什么，须臾，悠悠说道：“好好体会大道箴言吧，对于现在的你们二位来说，理解的不过是其中的冰山一角罢了。”

无论是柳茵茵还是苍毅，在此刻都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大道箴言的内容重新浮上心头，可无论他们怎么努力，仿佛有一堵墙挡在了他们面前，但并不是密不透风，点点道法之光可以透过那堵墙，可毕竟都是零星点点，并不能形成体系。

半天后，二人一前一后醒了过来，都感觉自己有所悟，可又说不上来到底悟到了些什么。苍毅再三考虑，还是决定暂且放下悟道之事，留到修为再高一些，再重新体会。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跟踪段辰，看看所谓的寂灭之城究竟是怎么回事。

苍毅在汐月城南街脚古石墙，仙月道院入口处告别了柳茵茵。对他而言，是定不能再回道院了，倘若被段辰发现他还活着，那么计划定然会全部泡汤。

他向柳茵茵借用了几百月石，就在南街口一家旅馆住了下来，暗中观察石墙的动静。一般来说，像段辰这种修为的人，普通人根本无法发现他的踪迹，好在五行天珠在石墙边留下了修为感知印记，只要达到一定修为，出入石墙时，感知印记便会有反应。

等待了三天，可依然不见段辰的身影出现，苍毅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晚了一步，在他回来之前，段辰已经出发了。

傍晚时分，苍毅从旅馆楼上朝着街道望去，内心很是惆怅。就在这时，他竟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身影，心中一激动，快速出门向楼下追去。

推开一楼的旋转门，苍毅朝着门外不远处，一个看起来穿着很潮的老头喊道：“江伯！您怎么在这?”

江宁猛然回了头，看见了苍毅的身影，一瞬间，眼角眉毛嘴巴满脸都在笑。两人各往前走了几步，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

“臭小子，你不好好在道院待着，跑出来干嘛。”江宁说着在苍毅背上轻轻拍了拍，以表示自己的不满。

“这说来话长了，江伯您怎么穿成这个模样啦。”苍毅边说边指了指旁边的旅店，示意江宁自己在这里住着。

上楼之后，苍毅如实的把自己和段辰恩怨的事情告诉了江宁，对江宁，苍毅实在没什么好隐瞒的，有多少就说多少。

江宁听完眼睛瞬间就红了，差点落泪，一个劲的说自己对不起苍毅的父母，怪自己没有照顾好苍毅，苍毅无奈下，又告诉了江宁一部分自己的机缘，顺便释放了入化境的气息。苍毅展现的实力，着实把他吓了一跳，这才放下心来。

同样的，江宁告诉了苍毅，他现在在一个武馆当武学顾问，因为江宁本就是道谷境修士，所以对才开始学习武道的普通人来说，江宁展示出来的实力已经是惊为天人了，随便指点下都能让他们大幅度的进步，所以武馆很看重江宁，今天来南街，也是准备帮武馆招学生而已。

两人叙完旧，这才说起了正事。

“南部大陆可是科技大陆，查询段辰的位置还是很容易的。”江宁很随意的说道。

自打二人入世这一年多以来，江宁可是一直在适应这里的生活，了解了许多曾经闻所未闻的科技，技术，甚至穿起了潮牌衣裳。

苍毅一头雾水的看着江宁，只见他取出了一个巴掌大的机器，屏幕上泛着光，他手指轻轻的敲击了几下屏幕，上面竟然出现了段辰了信息，位置……

“他消失在了千里之外，南北大陆交界处的山谷，再往北就无法探查了。”江宁盯着屏幕说道。

“千里！怎么可能，这么短的时间怎能做到？”苍毅一脸无法置信。

江宁笑了笑，说道：“这一年来，我也了解了诸多有关于这方面的信息。”

苍毅一脸好奇的盯着江宁，江宁捋了捋下巴的小胡子，问道：“有关空间的概念你了解多少？”

由于苍毅经历过天幻灵塔的试炼，自然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他思索了一会儿，慢慢张口道：“空间其实宛如一个迷幻大阵，看似我们生存的空间广袤无垠，实则不过仅仅是我们这么认为的而已。”

江宁笑了笑说道：“不错不错，毅儿还是这么聪慧。”

他点点头接着说道：“其实，在我们现在生存的空间内，有许多空间节点，类似于阵法里提到的阵眼，只要找到节点，自然可以快速的穿梭在这片空间内。”

苍毅眼睛亮了起来，拉开窗帘，指着南街角古老的石墙说道：“这么说的话，那个也是个空间节点，仙月道院的位置其实并不在汐月城？”

“不错，不过这个空间节点只能算小型节点，只能通往固定好的位置罢了。”江宁解释道。

苍毅听到后，有些泄气的说道：“这么说来，还是不能追上段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