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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同学,落子可无悔 正文 丢了就失魂落魄

“江桃李,你要是走了,就不要想回来了。别回来了,走吧……”宋成蹊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地低声重复着,愣愣地站在门口看着空荡荡的屋子。

一路跑上楼,打开衣柜,只剩下自己的衣服,书橱里的书也只剩下自己的了……

只是十五天的时间,他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一点痕迹都没留下……就像他不曾在这里生活存在过一样。

宋成蹊的病又犯了,忍着头痛去翻药箱,找药。换做是以前,他的手边应该早就备好了温水。

倒了两粒干咽了下去,却红了眼,落泪了。

失神地坐在书桌前,看着笔墨纸砚理得整整齐齐,一本本棋谱放在桌边,书房的门再也不会有人推开问他,“不早了,睡觉吧?”

他很累了,趴在书桌上睡着了,眼角还湿漉漉的。

梦里。

18岁的江桃李

“宋成蹊,你不要一直躲着我啊,我就开了个玩笑。”

“嗯,我没躲着你。”说的毫无底气,见到了就绕路,还被抓了包。

20岁的江桃李

“信收到了……吗?”

“嗯。”

“我好像还是很喜欢你。”

“不谈恋爱,我要下围棋。”

21岁的江桃李

“江桃李,你对我那么好,我却对你那么冷淡。”那一次他想了好久,他好久没有见到江桃李了。总是会不自觉的想起他。

那是喜欢吗?

“你怎么了?良心发现了?”

“嗯,可能吧。”

“其实,现在你对我也挺好的。”

“我们在一起吧。”

“嗯?你说什么?”

“我们……在一起吧。”宋成蹊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好!”江桃李回答得都有些颤抖,害怕下一刻宋成蹊就会反悔,他等了好多年了。

江桃李紧紧地抱住宋成蹊,竟然哭了。

梦里断断续续地这么多年。

四年同校,

三年异地,

五年在一起。

十二年了。

宋成蹊忘了,那年他输了比赛,江桃李22岁,听着他口不择言的话。攥紧的拳头打在了桌子上,一句话都没说,摔门走了。

他忘了他自己说的,

“是我做得不够决绝,才会想和你在一起!”

“明明就不该在一起,你不要再烦我了!”

“滚啊!”

曾经的江桃李早该一拳挥上去了,但他知道那是宋成蹊,他一辈子都舍不得动手的人。就是这样的人,让江桃李变得温和得不能再温和了。宋成蹊的脾气却被他宠的越来越大。

等他走了,宋成蹊才觉得心慌,渐渐冷静下来,看着自己扔了一地的书,还有散落的书信。打开的毕业册里,掉落的那一页上是江桃李写的“桃李不言,下自成蹊。我在等。”

宋成蹊皱着眉头,指尖滑过那一页,自言自语道:“所以现在,江桃李你要不管我了吗?”

“不会的。”江桃李手里提着一袋甜品还有热饮。“我去楼下买了甜品,吃点吧。”

至始至终,他没有一句怨言。

也就不了了之了。

后来桃李不会和他生气了,无论宋成蹊做什么,说什么,只要没过分到触及他的底线,这个人他就一直宠着了。

两人也动过手打过架,也冷战过。只是宋成蹊对江桃李的喜欢从来只是习惯。不增不减分毫,慢慢地,虽然每次只要宋成蹊对他笑一笑,桃李就会什么都忘了。却也有累的时候,他病了,宋成蹊也后知后觉,不禁反问自己,他爱我吗?这样值得吗?

梦醒了。

六点多,换了身衣服,洗了澡,开了瓶酒,坐在床边。

上海的十一月真的冷啊。

脑海里一遍遍滑过的是江桃李絮絮叨叨的话语。

“喝酒伤身,和我出去走走吧。”

“早晨凉,加件衣服再坐着吧。”

“不早了,睡觉吧。”

“记得吃早饭,凉了要热一下。”

……

年少的江桃李,直率,冲动,傲气,也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打过架逃过课,抄过作业找过家长,却安安稳稳地在高三安心学习考去了北方的大学。成了一个温柔的人。

熟识的朋友,那时候还常开玩笑。

“江桃李你越来越像宋成蹊了。”

阴冷的朝阳照进了卧室,暗沉沉的房间里只有这一束光亮。

犹豫再三,拨了一个号码。

“言叔,桃李,去哪儿了?”

“你们吵架了?”江言听得出他的落寞,除非是真的找不到了,不然这个电话又怎么会打到他这里来。

“我…好像把他弄丢了。”

“阿蹊,他回来了。”

“言叔,我这就回去找他。”

“风口浪尖上,你…”

江言的担心不无道理,他又不是什么寻常人,一个公众人物,刚刚比完赛,一举一动都被媒体监视着,真被拍到点什么,又是一番大做文章的事情。

宋成蹊也有数,不为了自己,也要为了江桃李考虑。反正过不了多久,他就要隐退了。那时候陪着江桃李过平淡的日子吧。

“那就拜托您,好好照顾他了。”

其实江言也不知道儿子去哪儿了,虽然回了扬州可没有回家,如果告诉了宋成蹊岂不是更惹得他冲动,权衡之下,便应了宋成蹊的话。

挂了电话,放下手里的酒,平静地去洗了把脸,理了理头发,镜子里的男人,双眼无神还有些许血丝,浓重的黑眼圈,一夜间那张被说成十六七岁的脸,多了成熟沧桑的痕迹。

“师兄,要过来接你吗?”

“嗯,把mint叫过来。”

“好。”

一进门,mint是没好脸色。

“这才几点,还让不让人睡美容觉?我都长皱纹了!去东京不带着我,棘手了才call我。”

“来瞅瞅。”mint看了眼阴沉沉的宋成蹊,“祖宗,你这是失恋了吗?怎么搞成……”傅弈一听便急忙捂了他的嘴。

“闭嘴。”

偷偷瞄了眼,那张脸更难看了。

mint闭了嘴,着手正事。有些东西不是那些粉底,遮瑕能遮住的。眼里的落寞沧桑落在了沉静的眸子里。

一路开到傅先生的宅邸。早有记者堵在那边。

“宋先生,提前回国是有什么隐情吗?”

“宋先生,东京的赛事结果是您的巅峰吗?宋先生?”

“宋先生,有人传言您连夜回国是为了追回……”

宋成蹊一眼瞥过去,冷冷地看着那个发问的记者,记者们纷纷盯着他,不再问什么。

“宋某只是个下围棋的。其他无可奉告。”

转身走了。

身后的记者炸开了锅。

“宋先生,宋先生!您是在回避吗?”

“宋先生?别墅里的人和您是什么关系?”

“宋先生?……”

傅弈招了保镖拦住记者,一边笑着微微颔首道;“无可奉告,谢谢。无可奉告……”转身进了家门。

宋成蹊早就做了决定,他已经快二十七岁了,身体状况大不如从前,东京一战,下得心力交瘁,还弄丢了江桃李。

明明十年前他就该销声匿迹的,棋坛上本就不会有他的名字,如果不是江桃李,他就是一个籍籍无名的人罢了。

“老师,我打算隐退了。”

“也好。”

在巅峰隐退,不算难堪。

他要去找江桃李了,把他找回来了。

江桃李每天都醒得很早,慢慢地从何遇的怀里起来。换了衣服,静悄悄地洗漱完。坐在楼下的花园里,吃着刚做好的早点。

何遇醒得比较迟,特别是熬夜之后,醒得更迟了。周末没有闹钟就会睡了错过早饭,起来后就吃午饭了。

“阴沉沉的天,小木,你冷吗?坐在那边。”

“还好。”

如果没人和他讲话,他可以安安静静坐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