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黑。司徒伯男问:“阿福,跟我回府吧?”
“老爷,谢谢您,我想守墓和娘亲说说话……”
“也好……若你想回府,就和我知会一声,现在就你一个人了,住近点,也好有个照顾……”
“多谢老爷!”阿福小崽深深向他施礼致谢。
“司徒府随时欢迎你回来!晚上天冷,要多加衣服。”
司徒伯男踌躇片刻转身离去。
阿福小崽却有说不完又说不出的话,要告诉他母亲。
阿福小崽守墓三天后,昭阳城北。
草房依旧,冷风吹向茅屋小窗,呀呀声音戚戚传来。
“娘……”
阿福小崽声音低嘶,眼眶已红,悲戚戚走向屋内。
简陋的室内,墙角满是青苔,简陋破旧的桌椅,彰显了其家的寒酸与穷困。
泪水从他眼角滚下来,慢慢地,慢慢地滑落,这泪水包含了思母之情,这眼泪包含了孤独,寂寥,茫然…。
“娘,您不能离开我……”
没有人回答。
十几年了,他们母子俩就如此相依为命。没有显赫的家世。每一餐,每一顿饭都要辛劳力去赚,每一针,每一线,每件衣服都要慢慢地缝,慢慢地做,虽然很清苦。但总是亲情,相依为命。
十多年了,没有过多的奢求,只希望能尽一点孝道,让年迈的母亲安享余生。
十多年,这世上,他唯一的亲人,就这样离他而去。
望着母亲的排位,阿福小崽犹挂两行清泪的双眼逐渐迷离起来,陷入对前尘往事的回忆之中。
阿福小崽本不属于这个世界。确切的来说他是带着前世的记忆转生到这个叫天元大陆的世界。
阿福小崽的前世叫淳于飞,生活在地球上,是一名华夏炎黄子孙。
他前世出生在一个富裕之家,父母都是做生意的商人,在他上面还有三个哥哥,三个姐姐。由于他是家里最小的,老来得子的父母对他娇纵惯养。
俗话说的好,慈母多败儿,淳于飞在父母的娇纵惯养下,从小就好逸恶劳,不学无术。小学勉强毕业。初中上了六年也没考上高中。在他步入社会的第一年,就闯下大祸,最终家里散尽多年的积蓄保全了他。
其母对于老儿子的行为不追究其自身的原因,反倒信任鬼神之说,怀疑自己的老儿子跟上了不干净地东西。所以找了个神婆替他驱邪避凶,观瞻命数。
神婆掐指一算之后,言道:此子乃天煞孤星转世。天煞孤星,即劫煞加孤辰寡宿隔角星叠加为是,经实践检验若临阴阳差错更是刑克历害,纵有贵人解星亦无可救助。其法以年柱查,若日时遇上便是。因日柱管中年,正当成家立家立业之际,时为晚景。天煞孤星临此二柱临,家业妻子不保,婚姻难就,晚年孤苦伶仃,刑妻克子,丧夫再嫁。青年男女遇之,婚姻难就,刑亲克友,六亲无缘,兄弟少力。柱中若有贵人救助无防。但不免刑伤有克。
淳于飞的母亲听的云山雾罩,在给了神婆一笔钱后,神婆坦言说,淳于飞是天煞孤星,注定无亲,无妻,无子,甚至没有朋友,孤老终生。更甚者和亲人生活在一起,克父母妨亲人……。
俗话说无巧不成书,在神婆掐算一月后,淳于飞年逾六旬的父母,双双卧病不起,淳于飞想起神婆的话,将父母的病情归罪与己身,简单的收拾行装离开了家,希望自己的离去会让父母病情好转,身体康健,长命百岁。
淳于飞这一走再也没能回到他的家乡,回到父母身旁。他孤身在外走遍了大江南北,见多了人生百态,看淡了世态炎凉。
淳于飞虽然不信神佛之说,但是他每到一地都找到当地香会最盛的庙宇,跪地对着泥胎木雕的神佛虔诚祈祷,祈祷父母身体康健,长命百岁。同时都会许下同一个愿望,愿:将他自己剩余的生命转化为父母的寿命。
或许是上天被他的虔诚感动,又或许是上天对他过往的惩罚,淳于飞得了癌症,他决定不告诉任何人病情,最终孤死在一座破败的庙宇之中。
阿福小崽出生就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唯一相依为命的只有母亲一人,他只知道自己的母亲是司徒家族的一名琴侍,他曾经无数次地问娘亲:他的父亲是谁,为什么不要他们了。但是娘亲在他问到父亲的事总是悲戚满面,愁容不语。
阿福小崽自觉醒元力以来,逐渐恢复了对前世的记忆,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保留前世的记忆,也不知道他记忆中的那些事到底是真是假。生命中总会出现一些常人无法理解的事情,这些逐渐恢复的记忆让他想了很久,也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最后他给自己找了个理由,“孟婆的忘魂汤为了节省开支买了假药!”
阿福小崽忆前世,想今生。明心悔悟。此生他要做个淳心仁厚,孝敬娘亲的好儿郎,为自己的两世为人多尽一些孝道。
奈天不随人愿,此世的昊天天神再次不公。半月前,身体康健的娘亲,无故暴毙。命运再次让阿福小崽孤零零的一个人于世。
阿福小崽伤心欲绝之下,前世今生的种种历历在目,让他觉得自己就是天煞孤星,不祥之人。生无可恋的他最终选择了轻生……。
“你母亲已经走了,节哀顺变吧。”
司徒伯男不知何时已立在他背后,神情十分悲痛。
被打断回忆的阿福小崽抹去泪珠,红红的眼睛瞧向他,哽咽道,“老爷……我……我……”
终于忍不住,还是滚下泪来。
司徒伯男也落泪,走向前,扶住阿福小崽,过了一段时间才道,“莫悲伤,你母亲的在天之灵,希望你健康快乐……”
阿福小崽拭去泪痕,强制悲戚,仍低着头:“我娘她……她身体一向很好,怎么就会突然走了?”
司徒伯男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不要太伤心难过了,你娘亲是个好人,她会进入没有痛苦的天国。”
他似乎有点欲言又止。
“你母亲临终遗愿就只说了让你好好照顾自己,有没有提到……”司徒伯男犹豫一下:“你先好好休息!过几日你到司徒府上来吧,我先走了。”
“老爷劳您费心了,您慢走!”阿福小崽深深吸口气,压强心头悲痛,起身恭送司徒伯男离去。
数日后
阿福小崽回到司徒府。司徒伯男让他做管事入住内宅,他不安,他只希望安静地过平淡的日子,就做个布衣小厮,庸庸碌碌的度过此生.
他的回来,并没有引起人们的注意,只不过是多了个奴仆小厮而已。
司徒府仍平静如昔。
司徒伯男似乎有意传授阿福小崽一些修元和文墨之学,特地吩咐他每天早晨都要到那座练功庭院打扫,修剪花草树幅。午后去书房归纳整理。然而阿福小崽仍然专心一意提水浇花,打扫庭院,对于修元和文墨根本就没兴趣,几天来连正眼都没看过司徒伯男修炼,更没有看过一眼那些珍简奇书。
司徒伯男见不说话是不行了。
“阿福,你修炼过元武?”
“没有,只是觉醒的时候修炼过一段时间,后来没有什么进展就放弃了。”这十余日来,他从诡谲的经历中,得到了无法想象的提升,只是他并不懂元武,像他这样身份低微的下人,怎么可能接触到元武的功法,元技。
以他狙杀两大异兽的身手,说出去,也许人家根本就不信因为他们没见过。何况他想平平淡淡的过一生,所以有些事还是不说的好。
司徒伯男已有七尺余,阿福小崽比他还高出半个头。
“你身躯很好,想不想修炼元武?”
阿福小崽犹豫没有回答。
“学一点,能强身,也能防身,如何?”
“老爷……”阿福小崽想说他并没有仇人,不需要武功刀枪的。
司徒伯男慈祥笑道:“学学也好,司徒家族本来就起身于修元界之中,种种恩怨难保永远没有劫难,我不希望你们有所损伤,能学多少就学多少!”
他又说:“你虽非家族弟子,但你最好还是找机会学上一招半式的。”
盛情难却,阿福小崽终于点头:“那小的就学学。”
“好!这才像年轻人。”司徒伯男拍拍他的肩头:“我先教你如何修炼元气!”
他所传的正是司徒世家从不外传的玄阶高等功法“梦引寒焰”。然而他只是说:“教他运元行力。”按规矩只能传嫡亲弟子,他是违法相授的。
他不厌其烦地解说身上经脉之功能及作用,再教他纳元聚液。至于元技,他倒不怎么注意。
阿福小崽对此门功法觉得好奇,学的十分认真,也很有效果。
经过几天调息,现在他终于明白,以前丹海之内元力可以很自然冲向手脚四肢,使自己身手快于常人,但却无法冲向背部和腰腹,原来这都是经脉元气行走不正确的原因。
现在他很容易就可将元气运行到身体任何一个部位,无形中,修为似乎又加强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