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竹山半山腰,老叫花在害怕在自己背上呼呼大睡的李长生那胖胖的小屁股上拍了一把,笑着骂道:“臭小子,跟个小猪羔子一样,快醒醒,我们到家了。”
李长生迷迷糊糊的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一脸茫然的看着眼前的一片废墟,还有那半扇破门板上面挂着的腐朽牌匾,将上面歪七扭八的三个大字念了出来,“长生观?”
紧接着又疑惑地看着老叫花问道:“到...到家了?家在哪儿呢?这是让人拆了吗?”
老叫花好不在意这小鬼的调侃,笑了笑,放下了背上的李长生,答非所问:“徒儿,为师这长生观可还气派?”
李长生无语,先前在阳安城的家里,他就觉得自己被着邋遢的老叫花给骗了,现而今看着眼前的破败道观,心中的想法更是坚定了,这一路上好不容易对老叫花产生的一丝好感,刹那间又是灰飞烟灭。
“我要回阳安城。”李长生黑着一张小脸低声喝道。
老叫花笑的更开心了:“来都来了,回哪门子的阳安城,先告诉为师,这观门气派吗?”
李长生不答话,只是鄙夷的瞥了他一眼,那意思好像在质问他,究竟你是白痴还是我是白痴。
“小长生啊,凡事不能只看表象,就像你看为师一样,这副邋遢装扮只不过是一身皮囊,为师可以是这般模样,也可以是另一般模样。”
老叫花说着,抬起那脏兮兮的手臂在虚空中一抹,霎时间流光涌动,李长生只觉得身边的景象飞快的朝着身后闪去,晃得他一阵眩晕,下一刻,李长生诧异的发现,自己已然置身于一片宽阔的广场之上。
百丈方圆的广场由羊脂白玉铺垫而成,中间点缀着一些黑曜石,在广场的正中间围成了一副八卦阴阳鱼,四面八方则是伫立着一百零八根汉白玉石柱,每根柱子上都分别雕刻着一头不知名的猛兽,或狰狞,或飘逸,全都栩栩如生。
广场的尽头是一座一丈来宽的黑色石桥,这石桥无拱无墩,无柱无梁,就那样突兀的从广场尽头延伸出去,通向远方。
石桥那头,仙气沼沼,紫霞萦绕,一座巨大岛屿竟然就那样凭空漂浮在虚空之中,岛屿之上,亭台阁楼若隐若现,一道巨大的瀑布自岛上飞流而下,似那九天仙女的缎带,又似那浩瀚寰宇的星河。
李长生看着眼前的仙境一般的景象惊讶的长大了嘴巴,这时身边又响起了那个昨日在自家厅堂之上让他倍感亲切的声音:“徒儿,为师这道观可还气派?”
李长生转头看去,身边哪儿还有那邋里邋遢的老叫花,一个身穿玄青色道袍的年轻道士正笑吟吟的看着他,等待着他的回答。
李长生没答话,只是重重的点了点头,年轻道士看了,也不再言语,伸手牵起了李长生的小手,带着他走上了广场尽头的那座黑色石桥。
走过石桥,映入眼帘的是九百九十九阶同样由羊脂白玉堆砌而成的巨大阶梯,一座恢弘的大殿屹立之上,大殿正当中悬挂一烫金牌匾,匾上刻着三个飘逸的大字,长生殿。
大殿气势辉煌,无比庄严,两旁廊柱悬有一幅对联,上联书“若非得我长生法”,下联书“岂在九天做神仙”。
两行大字流光闪动,不似笔书,更像是刀剑相刻,一笔一划苍劲有力,落笔之处透着几分飘逸,又透着几分令人心底发寒的肃杀之气。
赵灵台刚领着李长生踏上最后一级阶梯,两只仙鹤便从天而降,幻化成两名道童,一穿青衣,一穿白衣,刚一落地便朝招赵灵台二人躬身施礼道:“恭迎灵台道祖,恭迎长生道尊。”
赵灵台在一旁向李长生介绍道:“长生,这两个小童,青衣名为清风,白衣名为明月,是为师座下童子,以后在观中生活,有什么地方不懂,或是有什么需要的东西都可招呼他们,他们自然会替你解决。”
李长生诧异的看着眼前这两个看上去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小孩子,很是想不明白他们会从两只大鸟变成人类的模样,更想不明白他们为何会认识自己,还叫自己作什么道尊。
“以后我们可以一起玩吗?”
两个道童表现得很是拘谨,听到李长生这么说,也不敢答应,只是唯唯诺诺低着头轻声道:“弟子不敢,道尊有事尽管吩咐便是。”
“不许叫我什么道尊,要叫老大,以后你们两个跟着我,做我的小弟,若有人敢欺负你们,我替你们揍他。”
赵灵台闻言哑然,清风明月也诧异地抬起了头,一脸茫然的看了看眼前一副小大人模样的李长生,又转头看向赵灵台。
还没等赵灵台说话,众人身后的大殿中传来了一阵苍老的笑声。
“哈哈哈哈,好,好,老叫花,你这徒弟还是这么有意思,小长生,你可想煞你袁师伯了。”
笑声苍迈有力,犹如洪钟,震得李长生不自觉地捂住了耳朵。
话音落下,一个白衣白发的白胡子老头儿摇摇晃晃的从殿中走了出来,走到李长生面前,一把将他抱了起来:“小东西,怎么长的跟个球似的,看来那李老二待你是真不薄啊。”
李长生被白胡子老头一把抱起,并没觉得反感,反而觉得眼前这白胡子老头很是亲切,老头面色红晕,身上散发着弄弄的酒气,抱着李长生,将自己那张苍老的脸在李长生的小胖脸上不停的蹭着。
“老爷爷,你是什么人啊?”李长生被他的胡须蹭的一阵发痒,一边咯咯的笑着,一边朝他问道。
白胡子老头大笑:“小长生,老夫袁三河,是你师伯。”
白胡子老头正是自称灵鼋圣祖的袁三河,当年沙河岸边被李长生的父亲所救,献宝珠,赐麟儿,是那李半城成天挂在嘴边的老神仙。
赵灵台笑吟吟的看着袁三河道:“老王八,怎么,又来蹭酒喝?几时到的?”
袁三河放下了李长生,大笑道:“刚到刚到,来时碰上了玉丫头,听说你回来的路上还差点遭了难?”
赵灵台闻言苦笑:“可不是嘛,醉仙酿也喝光了,又不能随便解了修为,外面可不比这长生界,解了修为就得遭雷劈,要不是遇到了玉丫头,还真不好办呐。”
袁三河笑意更浓:“堂堂灵台道祖差点栽在两个瘪三手里,想来就觉得可笑啊。”
“你个老王八,你还好意思笑,说好了你去接这小东西,结果让道爷我白白糟了罪,你可知道这半个月道爷我是怎么过来的吗?”赵灵台佯装气愤,一把拽住了袁三河的胡子,左右拉扯着。
袁三河也不生气,反而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这次算老夫欠你个人情,答应你的老夫肯定做到。”
赵灵台闻言放开了手,本就是装出来的气愤也一扫而空:“马上就能还,小东西接回来了,我要准备渡劫之事,九重雷劫不是那么好渡的,今后烦劳你先带着小东西几年。”
“好说。”袁三河痛快的答应了赵灵台的要求,随即又神秘的说道:“你猜玉丫头怎么收拾的那两个瘪三?”
“怎么收拾的?”
“听玉丫头说,那死胖子死到临头了竟然看着她流口水,于是乎玉丫头把他卵蛋给捏爆了。”
“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