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天山斩了郎大勇,替父兄报了仇,心中长舒一口气,跪倒在地,面东而拜。
“爹爹,两位哥哥,今日我杀了郎家匹夫父子,烧了郎府,总算报得这血海深仇,你们在天有灵,便可安息了!”
说罢,眼含热泪,拜了三拜。
“三哥,起来吧,胡伯伯与两位哥哥泉下有知,也定然欣慰了,你也不要太过悲伤。”
白慕儿陪着落泪,说完,扶起了胡天山,带到了一旁的树干坐下休息。
“咳咳!”
刚刚坐下,胡天山便咳了一口血!
“三哥,你受伤了,别动,也不要运用真气,把它服下。”
白慕儿从布袋中拿出一个瓷瓶,倒出了一粒红色的药丸,送到胡天山口中,将随身的竹筒打开,给他喂了一口水。
药丸入口,胡天山顿感一阵暧流,涌遍全身,最后落入丹田之中,胸口也不似刚才那般疼痛,好受了许多。
“别急,你先坐好,将丹田真气送往全身。”
胡天山刚想站起,却被白慕儿拦住,也不多想,按照白慕儿所言,盘膝坐地,双目微闭,运行周天,一丝丝真气流遍全身。
白慕儿见此,双手合十,口念梵咒,胡天山全身遍布佛光,表情祥和。
“收!”
片刻,白慕儿柔柔的说了一声,胡天山将真气从全身收入丹田气海,顿感全身无比服舒,力量十足,好似从未发生过打斗一般。
“慕儿,白家医术果然高明啊!”胡天山感叹一句。
“三哥见笑了,我白家先祖修道之时便专攻道家医术,而后转投西方教,又将佛法之妙加强医术之精进,故此我白家所医之术有了自已一套法门,也成为立足之手段,勉强生活罢了!”
白慕儿言语谦逊,神色却很是十分得意。
胡天山点了点头,他自小就和白家相邻,白家医术高深他怎能不知呢。
“慕儿,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在此不远有一处山洞,最近我一直在那里落身, 你随我去那里歇息吧,也给我讲讲你们离开之后的事。”
“好呀,多年不见,今日咱们就好好聊聊。不过三哥稍等,我还有一事。”
胡天山拉着白慕儿就要离开,却被她喊住了。
白慕儿走到郎大勇尸体旁,右掌一伸,手中多了一根三寸长的白刺,用刺将郎大勇的气海挑开,从里面取出一粒鹅卵石大小的蓝色圆球。
蓝色球体离开尸身,郎大勇尸体便开始萎缩,变形,最后现出了原形真身,竞是一匹硕大的灰狼。
“你要他的内丹有什么用?”胡天山好奇的问。
“我们白家有一秘方,可将内丹做药引,可枯骨生肉,起死回生。”
“当真可如此?那可真是价值连城了。”
胡天山十分惊讶,虽说白家医术高深,但说起死回生怕是夸大了许多,古往今来,有多少修士为得此术搭上了身家性命,却未曾听说有人成功过,想必这白家妹妹也是在说大话罢了。
白慕儿见胡天山的表情便知他不相信,她也不介意,只是摇了摇头笑着说:“三哥,我这白家的秘方之事你可不要对外人讲啊,呵呵,如果你以后再得内丹,一定要留着给我。”
“郎家几个家奴被我杀了,不过郎家被我烧毁,内丹怕是也没有了。”
“白色内丹无用,要蓝色以上才好,修为越高,越是上品。呵呵,我说了这些也没有用处,今日能得一蓝丹已是万幸了,以我们的修为恐怕再也难得到了。”
“我若得了,定留于你!”胡天山微微摇头,看着远玉柱峰说道。
白慕儿也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
入夜,白云峰,山洞之中,篝火,黑衣道士,白衣姑娘。
“慕儿,你们不是离开了吗?怎么又出现在这不咸山。”
“说来话长!”
“不急,你慢慢讲。”
“十年前,郎大勇夺我家园,我们白家被迫向北避难,我父早亡,与母亲相依为命,我们无处可去,流离失所,后来在路上遇到你胡家的管家胡忠!”
“忠叔?我记得当时八弟天明年幼,开战之前忠叔带着天明离开了。”胡天山紧张的说。
“三哥,忠叔带着天明,路上遇见郞阔,结果……”
白慕儿没有再说下去。
“结果怎样?你但说无妨!”
胡天山声音低沉,自从与几位兄弟走散之后,他已经做了最坏的准备。
“结果天明命丧郎阔之手,忠叔也被打成重伤,逃亡的时候遇见了我们母女。”
胡天山虽然早已想到,但亲耳听见这个消息,还是十分悲痛,仰天长叹:“唉!!苍天啊!我胡家世代行善,怎会落得如此下场,只可惜我胡家之中无有蓝丹修为之人,才被老匹夫赶尽杀绝,今虽手刃老贼,却也难平我心头之恨。”
胡天山全身颤抖,用力挥拳击在石壁之上,坚硬的石壁出现一道淡淡的裂痕。
白慕儿见到胡天山如此悲痛,却也不知怎么安慰,在一旁静静的看着。
“慕儿,你接着说吧。”
过了一会儿,胡天山情绪渐渐平稳,重新坐在白慕儿面前。
白慕儿点了点头:“我和母亲见到忠叔的时候他已经奄奄一息,母亲施展医术保全了他的性命,忠叔醒来,发现胡家已经离散,便要寻那郎家报仇,被母亲劝住,母亲说他现在去了也无济于事,胡伯父还有儿子流散,应该把他们找齐再思报仇之策。”
“白家婶子说的对,忠叔去了也只是白白送命。”胡天山说道。
“嗯。忠叔也想明白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于是为报母亲的救命之恩,留下来保护我们母女,但是那段时间郎家四处打听你们兄弟的下落,留在不咸山将是万分凶险,却又无处可去,万般无奈,忠叔说阿什河会宁府松峰山是他的故里,那有一处宅府虽然简陋,却也可安身,我们别无他法,随忠叔去了那里。”
“忠叔确是会宁松峰山修成的灵体,后来到不咸山遇见了我父亲。”胡天山点头道。
“我们在那里安身生活却也平静,忠叔对我母女很好,尊母亲为家主,尊我为小姐,自已仍做管家,渐渐的有了些基业,却对我母女从未越雷池半步,后来忠叔娶了妻子,还生了个儿子,名叫胡恨!今年八岁了。”
“忠叔为人纯良,正人君子,定不会行那苟且之事,可喜忠叔有后,也是苍天有眼。”忠叔从小看着胡天山长大,说起忠叔,他有一些激动,却又控制住了情绪的起伏,询问道:“慕儿,你这次重回不咸,却是为何?”
白慕儿叹了口气:“唉!忠叔在松峰山从未停止修练,怎奈天赋所限,始终无法突破白丹境界延续寿命,如今接近年迈,顽疾缠身,需要一株灵草方可医治,此草名为红景天,世间少有,早年间我在白云峰上见过,这才来到这里,取那红景天为忠叔医病,不想还是遇见了郎大勇,幸好三哥及时出现,如若不然……”
想起山林之事,白慕儿脸上有些绯红。
“可曾采到那红景天?”
“正在袋中。”白慕儿摸了摸布袋。
“如此甚好,今日早些休息,养足精神,明日启程吧,此地不宜久留,回去替我问候忠叔!”
胡天山说完,迈步向外走去!
“三哥,你要去哪儿?”
“我在洞外守着,你好生休息!”
“你不和我一起去会宁府吗?”白慕儿询问道。
胡天山犹豫片刻之后摇头说道:“我不去了,留在这里,父兄葬在此处,还有兄弟流落在外,若是我离开了,怕他们回来寻不到。”
说罢,出了仙洞,挥手布下结界,倚坐在洞口,仰望夜空,若有所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