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摔,把我摔的七荤八素,可我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挣扎着爬到船舷上。
“营正!”
我伸手往水里捞去,可是只有冰冷的湖水在摩擦着我的手心。
没了,营正没了。
冰冷的湖水带着一股寒意,从我的手心游遍全身,直到心底。
在这时,我觉得我心底深处有一股火焰,蓬勃欲出。
我从来没有这样愤怒过,从来没有!
就算是以前爷爷过世,我也只是感到悲伤,并没有愤怒,而营正的离去,令我整个人都四分五裂了一样。
“我要你死!我要杀了你!!!”
在极度的愤怒中,我抓起船上的东西,也不管是什么,就往水里的人头砸去。
一通乱砸之后,我稍微恢复了一些理智。
只见水面上飘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事物,什么船桨啊,麻绳啊,竹筒啊之类的。
嗯?竹筒?
那不是装血蟾的那个竹筒么?
只见那个竹筒的塞子已经打开,隐约可以看到一股殷红的雾气从竹筒里缓缓荡出来。
“咕吼!”
一声巨吼从竹筒里爆发出来,震得我一个趔趄,差点又摔在船上。
那个人头被这一吼得怔了怔,接着扭曲了几下,就往水里沉了下去。
而一直在铁棺上嚎叫的水猴子,这时也停了下来,一脸警惕的盯着竹筒看了一会。
接着就一转身,“噗通”一下跳进水里。
随着水猴子和水里的人头离去,水面逐渐平静下来。
我望向四周,刚才那一场激烈的争斗仿佛就像是一场噩梦。
不过水面上飘荡着的那口铁棺,清楚的告诉我,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连营正没了,到最后我还是没能救他回来。从小到大我几乎没有什么朋友,只有他这个发小。
我现在觉得心里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一样,又窒又痛。
我在水面上不停的环顾着,希望能看到连营正突然冒出水面,然后甩着他那张永远都是冷冰冰的脸,吐槽我几句。
就在这时,一团乌黑的东西又从水里浮了出来。
又是什么鬼东西?没完没了了?
我心里现在正好躁的很,操起船上另外一只船桨,准备等下不管是什么东西,先敲一浆再说。
可是等那东西浮起来一小半之后,我直接愣住了,手里的船桨“噗通”一声摔到了船上。
“营正!”
我就知道这家伙福大命大,哪里那么容易挂掉。
我赶紧扯住他的衣服,一把把他拉了上来。
拉上来之后,我终于看清了连营正的情形。
只见他面色苍白如纸,胸口处被挖了一个拳头一般大的窟窿,鲜红的肌肉和雪白的神经被翻卷出来,简直惨不忍睹。
我颤抖着用手指试了一下他的呼吸,这一试,吓得我赶紧收回了手指。
呼吸…呼吸没有了?
怎么可能,好不容易把你拉了回来,怎么可以拉回来的是一具尸体?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水面上冰冷的空气使我的头脑清醒了一些。
呼吸没了,并不代表着这个人的死亡,有很多状态都会令人停止呼吸,只要还有脉搏,那就还有救!
当过警察的我还记得一些紧急抢救措施的内容,我又用手指搭在了他脖子上大动脉。
一下…
两下……
还有,还有脉搏,连营正还活着!
测到他还有脉搏,我也顾不上那么多,一把捏住他的鼻子,对着他的嘴就吹了下去。
做为一个水警,抢救溺水的人那简直就是小儿科。
几轮施救之后,连营正突然剧烈的咳嗽,“哇”的一下吐出几大口水。
“那口铁棺呢?”连营正一醒,就问那口铁棺。
“到手了,诶,你伤的很重,别乱动!”我看到他一边问着,一边想要挣扎着坐起来,连忙过去,把他扶着躺了回去。
而刚才他那一动,似乎又扯到了伤口,忍不住一声冷哼。
“看来你要在医院躺几个月了。”我一边说着,一边把船划到了竹筒边上,把它捞了起来。接着就向岸上划去。
“唔…”连营正也没接我的话,只是一直看着拖在船后的铁棺,若有所思。
一时之间,我也没啥说的,只能埋着头使劲划,赶快到岸上再说,这水…太危险了。
“刚才的事你敢说出去,我就把你揍成秃子…”?连营正突然从牙缝里蹦出一句话来。
“…………”
上岸之后,我急忙联系了救护车,把那口铁棺往我车上一扔,就跟着救护车去了医院。
在医院里办完一些必要的手续之后,我就在急诊室门口等连营正出来。
其实连营正的情况应该没有大碍,那伤口看起来可怕,其实并没有伤到要害,只不过,在医院里躺几个月是少不了的。
而我现在想的是那口铁棺。
那口铁棺做工精细,一看就不是普通的东西,那在里面装的,肯定也不是平常的事物。
只不过,我看着那铁棺总觉得有些熟悉,似乎在什么地方看到过一样,可却又一时想不起来。
想着想着,脑袋一阵迷糊,加上刚才在卸甲寺的遭遇,一阵疲倦感袭来,不知不觉中,我就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觉得有人在拍我的手臂。
“警官,警官你醒一醒。”
我睁开眼一看,原来是医生,而这时候,天也已经大亮。
“嗯,唔…怎么了?”我睡眼惺忪的看着眼前的医生说道。
“你的朋友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但是还是要住院疗养一段时间,这是病历,你去办理一下住院手续。”
“哦哦,好的。那我现在可以去看一下他吗?”我接过病历问道。
“他的麻药还没醒,而且他现在需要的是修养,你过两天再来看他吧。”
听到医生说的,我也知道我在这里也没多大用处,办好了各种手续之后,我就离开了医院,回到了家中。
一边开着车,一边想着,待会到家里,要好好研究一下这个铁棺,还有卸甲寺的水猴子和那颗人头,总得想个办法把它们处理一下,不然一直留着,总是个祸害。
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好办法,这事情也不好回家去问,家里要是知道我碰了水,肯定是一顿臭骂。
等我到家的时候,都快到中午的饭点了,不过我并没有急着下车,因为我看到老火和一个中年男人,正站在我家门口等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