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驾,尊驾!”
宴席之间,颜良表现的十分平淡,仿佛什么都不知道似的,对卫祁也是不闻不问。
既然颜良不提,卫祁也就没有打算去热脸贴冷屁股,这种事情本来就应该颜良开口,要不然自己母子二人,都没有开口的余地。
这不,一散席,卫祁便欲去寻自己的母亲,然后先行离开颜府,待明日再来,但方才走出几步,便被叫住了。
“尊驾,我家主人有请。”一名家仆微微低首,很是恭敬的对卫祁说道。
“吾之母亲尚在……”卫祁也不清楚,是只叫了自己,还是连同自己母亲一起,所以便出言试探一下。
“尊驾之母,方才便已经被我家主人,请入内堂,还请尊驾务必赏脸。”
想来应该是颜良给这家仆下了死命令,一定要将卫祁留下,导致这家仆,说话之间,居然没有发现都快带上威胁的口吻了。
“还请前边带路。”卫祁看了一眼,颇为焦急的这人,微微一摇头,纵然心中有所不满,但终究只是一下人而已,没必要计较太多。
“尊驾,请!”主人甚至下了死命令,说请不来人便要杖毙,这家仆还以为是个很难说话的达官贵人,却不想竟然如此好沟通,这可让他喜出望外。
“主人,贵客已经带到。”
家仆带着卫祁,来到了内院一处大屋之前,这内院乃是主家,休息之所,若无邀请,擅自闯入者,如有发现,一律可按别有居心,乃至窃贼论处。
“让他进来吧。”
屋内传出一个声音,正是颜良。
“尊驾,请。”
说完,家仆便快步离开,这里是内院正常来说,他们这些家仆,是不能随意出入的,既然人已经带到,那自然应该赶紧离开。
“母亲!你这是怎么了?”
卫祁推门而进,便看见自己的母亲,坐于颜良对面,双目之中泪花翻滚。
卫祁赶忙上前,扶住颜婞的双肩,同时双眼一瞪,对着颜良怒目而视。
“呵!小子,你知道我是谁吗?纵然是太守,国相也不敢对我怒视,你不过一阶县令尔,也敢放肆!”
说着颜良也是一瞪眼,顿时卫祁心中一凛,浑身寒毛倒立,宛如猛虎盯上一般。
在卫祁眼中,此刻的颜良就宛如一头猛虎,时刻都有择人而噬的可能,而自己不过一个一只兔子而已。
不过纵然如此,卫祁也不曾有丝毫的退让,这可是自己的母亲,生下自己,扶养自己,一手将自己拉扯长大的母亲,卫祁可容不得她受点委屈。
“弱!太弱了!卫堪那个王八蛋,纵然比不上我,但却也是一把好手,没想到,他的儿子竟如此不堪!”
颜良忽然恢复正常,然后摇了摇头,一脸不悦地说道。
“颜裕,不知又能好上多少?”
颜良收回气势之后,卫祁整个人都要轻松上不少,正欲开口质问母亲之事时,却又听见颜良辱没自己的父亲,身为人子卫祁顿时便火了,在一想起颜裕那副样子,当即便出言讥讽道。
“噌……”
卫祁话音刚落,眼角余光之中,便划过一丝寒芒,这是剑的锋芒!
卫祁手上微微一抖,正欲拔刀,却发觉,在入内院之时,他的佩刀便交给了院门前的护院了。
“看在姑妈的面上,我只斩你的一缕发丝,再有下次,我断你一指!”
白云服剑就架在卫祁的劲脖之上,锋利的剑芒散发着寒光,毋庸置疑,这是一把好剑,一把能够轻易割开人的喉咙的锋利好剑。
剑的另一头,正是颜裕,这个小白脸儿。
近距离之下,卫祁看的更加仔细了,的确是一个美人儿,朱唇皓齿,特别是那双眼睛,明明已经盛怒,却依旧如古井一般,波澜不惊。
这是一个杀手,一个适合成为杀手的人。
第一次正式见面,卫祁便给自己这个堂弟,下了定论,一个适合做杀手的人,卫祁明明从未见过真正的杀手,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这个看法从何而来,但是他就是这样认为的。
但是这种看法并不能改变什么,他额前的一缕发丝依旧被削去了。
“我的头发!”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轻易不能动之。
来后的曹操便曾削发代首,以正法典。而在刑法之中,剃发甚至还在杖刑之上,眼下颜裕削了卫祁的头发,可以说是结了大仇,若是两个游侠儿,甚至可能刀剑相向。
“裕儿!”
“祁儿!”
颜良与颜婞也没想颜裕居然真的削去了卫祁的头发,这已经算是结仇了。
为了避免,事态进一步恶化,二人都连忙出声叫住双方,终究是堂兄弟,夷三族,诛九族都得有他们一份的,可不能真的成仇家了。
“大兄,此事你意下如何?”
无论是卫祁还有颜裕,显然都不是叛逆之人,都老老实实得回到了二人身旁。
“不急,还得问过这小子的意愿。”
颜良一摆手,止住颜婞的话语,然后向卫祁问道:“小子,你母亲想让你,改姓颜,归于我颜家族谱之中,你意下如何?”
“改姓?”
卫祁疑惑地看向颜婞,却发现颜婞真的点了点头。
“这……”
说实话,改姓卫祁是一万个不愿意,姓氏乃是一个家族传承的标志。
从族谱上来看,自己父亲这一脉,就只有自己一人了,要是自己改姓,父亲这一脉的卫家可就断了。
这是卫祁不愿意看到的,但另一方面,改颜姓必然能得到颜家的鼎力相助,而有了颜家相助,那么文家也必然会成为臂膀,一个郡望大族,加上一个相差不远的世家,这对于卫祁的今后将会有巨大的助力。
特别是颜良、文丑这可是两员猛将,有他们再加上这么长时间的苦心经营,纵然不能逐鹿,也应当有自保之力。
“小子,不要着急,我就在这里等着,待你答复之后,我们便去拜祭先祖还有你外公。”
听颜良这么一说,卫祁这才明白,原来是外公已经走了,难怪母亲会哭泣。
“父母赐名,岂可更改,请恕外甥难以遵从!”卫祁对着颜良一拜,态度很是坚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