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北觉着今晚的小姐十分古怪,竟早早说要入浴洁身。被逼无奈,小北只能早早去准备,待准备好时,小姐已经取好一身玄色的衫裙准备去洗浴。
“小北,待会叫可淑来一趟。”她侧过半张脸吩咐道。
小北是聪明的,也没多问,自顾自地回了院子里头。怪不得小姐今晚这般奇奇怪怪,原来是要出去一趟。
月色朦胧下,阮楹穿着一身轻盈的玄色衫裙,挽起青丝,越上枝头,向府邸外行去。
一路走的很是轻巧容易,只是这王府似乎格外的热闹热闹,灯火喧天。她步步走的谨慎,在屋顶上不断的听着各色人的声音,却一点叫世子,叫连灿名字的声音都没有。她正有点泄气时,见后头突然有人拍拍她的背,是只骨相极好的手,还有那熟悉的暗哑的声音回荡在她耳边,“你还算听话,乖乖来了。”
阮楹回过头,一张桃腮杏面有点轻轻的润泽,因着是挽起头发的缘故,本就精致淡雅的脸蛋毫无防备地就呈现在连灿眼中,竟带着几分稚气。再见她青眉如黛,眼眸灵动俏人,唇口红润,真同平日那个温温柔柔的模样截然不同。
“真不想叫你被那些凡夫俗子的看见。”
阮楹抬头心中一动,却极快的反应到了连灿随手丢过来的头纱,“系上,然后下来。”她正想问着为什么要系,就见他纵身跳下,只留下一个迷幻的紫色身影。
“莫名其妙。”阮楹暗自诽谤。
这下头方方列列的武士都无聊地在互相切磋着功夫,见一道华丽的紫闪过眼前,抬头一见连灿面容冷淡的站在前方,也自觉地面色归肃。
阮楹也从一旁跳下,款款走到前方。连灿对她淡淡勾起唇角,然后示意她开始。
“家中有婚配的,先给我蹲下。”她站在正前方,吩咐道。
一半的武士便齐刷刷蹲下了。
“家中有父母的,照做。”
这般零零碎碎的只剩下十人有余站着。因着这风劲特别大,这面纱一不是罐嘴巴,二就是容易掉,还容易让人说话含糊不清的。阮楹觉得它本就无关紧要,便硬生生扯了下来,走向那十二名家里无婚配无父母的武士。
一旁看的起劲的连灿本来悠哉悠哉的,见她放下面纱,露出一张极其好看的脸蛋,忙疾步走上去,挡住那群人看她的狂热视线,“够了,你进屋里歇会。”
“可我还没做什么?”她抬眼对他道。
他别开眼睛看向左边,语气温柔道,“无关紧要,剩下的比较重要,要我亲自来。”
她低下头轻轻应了一声好,便转身朝屋内走去,顿时一想,既然不用帮他忙还是赶紧回府比较好。于是她转身又重新走来,连灿本是正正经经的在调查这一众武士,突然见这群武士眼里放光,心中大喊糟糕。回首一看,她迎着微微的风朝他走来,语气轻快道,“既然不需要我,我就先回去了。”
“不行。”他的声音低沉坚决。
此时从另外一个院子里走出个面容娇丽的姑娘,在连灿说话的片刻,盈盈走到他身边对她笑道,“既然这位姑娘着急走,你又何必强求呢?”
她说完,还颇为体贴地也看了阮楹一眼。阮楹也望着她,是个能和今日所见的阮文婧比肩的女人,甚至比她更美艳动人,她不仅仅是柳娇花媚,更像是一种难以触碰的绝丽容颜,是她自出生以来见过最为美丽的女子。
在风中,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和各种疑问的心声,为什么她会待在连灿的院子里,为什么她同连灿的关系这般亲密。一切的一切,或许都不需要解释,她同连灿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她又有什么资格去向他询问这些的答案呢?
连灿转头对那女子说道,“因为还有点想要做的事。”
阮楹仔细地听着他们的对话,见连灿说起他们二人相约于此的理由竟是如此的小心翼翼,应该是生怕会引起误会吧。她的眼眸微微黯淡,开口却是出乎意料的爽朗,“并没有什么要做的事,我要做的已经做完了,就此别过。”
连灿的瞳孔中淡淡的笑意慢慢消逝,他无奈地问着身旁的女子,“雅安公主还想做什么?”
肖雅安看着远处已经走远的阮楹,甜美的声音中有一丝不为人知的微微冷漠,“原来连灿你,喜欢这样的女子。”
一旁的连灿有些羞涩,虽说重来一世,但他依旧对情爱之事一知半解的,“公主说笑,并不是,或许只是普通的关怀,因为曾经的一件事。”
肖雅安转头看着连灿,他漆黑的眼眸中洋溢着满目温柔,嘴角一缕轻微的笑容生冷的刺中了她炙热的心,她轻轻捏捏衣角,嘴角望起一丝冷笑。
近日京城都十分热闹,原因是各国都派出了使臣来东齐会见陛下。
“小姐可听说了今日三国使臣进东齐。”小北见小姐三日一直郁郁寡欢的,便想说些新鲜事给她听,平日里小姐只是会温柔的轻轻点头,今日却是常见的激动道,“可是真的?”
“是呢小姐,明日还要去宫里参加这迎接使臣的宴席呢,小姐快快打起精神。”小北在一旁努力鼓励着小姐。
这头的阮向婧也听说了此事,一旁的阮向昌面色凝重,语气阴沉道,“明日以你这副好容颜,若去了,日后便无需再费力结实那群达官贵人。”
阮文婧正剥开马蹄糕的手轻轻愣住,随后她言语自然道,“那哥哥可要帮我争取到去的机会。”
阮向昌此时想破脑袋也没能成的好主意,在看见来探望他们的何氏,不对是何姨娘时茅塞顿开。他亲昵地扶着何氏进屋,言语句句关怀,“娘的面色真好,近来娘少不了被父亲疼爱吧。”
何氏老脸一红,低下头道,“你这混头小子说的什么话?”
“那母亲就帮帮我和妹妹这个忙吧,我们初来这京都,我若想有个好仕途,定然是要结识许多贵门子女的。妹妹也是,她平日足不出户的,这次迎接使臣的宴席就是绝佳的好时机,能看看这京都的优秀子弟们,我们从小吃了这般多的苦,对于妹妹的婚事也不能懈怠不是吗娘?”
何姨娘一直受不了他们提起小时候受的苦,一旦提及,他们的所有要求何氏都会拼劲全力的完成,这一次也不例外,她忍不住的落泪,却没看到一旁的阮向昌,被欲望吞噬的眼睛冷漠地打量着她这副柔弱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