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迈克尔在国外也做过经纪人，对白总监接下来要说的话，也有了几分预测，“你的意思是，我应该替夜夜留意一下，有什么适合她的工作了？”
白总监笑笑：“是的。”
“那好。”迈克尔刚好也有此意，当下爽快地答应了，“我会留意一下，最近有什么需要模特的项目。”
白总监却说：“刚拍完珠宝代言，就别去看模特相关的事情了。我记得最近，方宏志方导演似乎有个新片要开拍了。”
“方宏志？”迈克尔疑惑，“那是谁？”
白总监哦了一声：“怪我没想起来解释。你刚从国外回来，可能不知道他。他是个拍电视剧的导演，最近刚拍出了一部现代职场剧，收视率很高，风头正劲。让千夜进他的剧组，对千夜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眼下，千夜不缺格调。她缺的是国民度，而国民度，也是千月的长处。
身为千夜的经纪人，迈克尔当然明白这一点。他没怎么考虑，直接答应了：“试镜什么时候开始，我陪夜夜去看看。”
“一周之后的星期二。”
“行，多谢了。”
迈克尔挂断电话，把这件事告诉了千夜。
千夜沉吟片刻，点头：“好，我去。”
迈克尔没想到她会答应得这么爽快，有些意外：“夜夜？我本来还以为，你不会愿意去试镜的。”
“为什么？”千夜微笑，“你是不是以为，我想进电影圈？”
迈克尔默默点头。
众所周知，拍电影的格调要比拍电视剧高多了。要是千夜想打造自己高冷的形象，进入电影圈，是最快的途径。更别说，她还在国外获过相关的奖项，要进电影圈更是得心应手。
可是，为什么千夜没有这样的打算呢？
“因为千月。”千夜看出迈克尔的疑惑，淡淡解释，“我听说，她一直在为自己的国民度引以为豪。既然如此，我偏偏就要在她最自豪的项目上打败她，让她知道自己一无是处。”
说白了，千月所谓的国民度，不过也是靠慕容离砸钱砸资源，一点点刷上来的。
这样虚假的人气如沙滩城堡，风一吹就散了。只要慕容离不再捧千月，相信不久，千月就会彻底垮掉，一蹶不振。
可是，她不相信慕容离会轻易放弃千月，也等不到慕容离主动放弃千月的那一天了。她决定，主动出击。
轻易眼底的笑容越发深重，而且冰冷。
看着千夜的笑容，迈克尔打了个哆嗦，心下更疑惑了。
他从来都没见千夜露出过这样的表情。
对千夜来说，千月似乎永远都能让她破功，不惜用用最最冷漠和恶毒的手段去对付。从前，千夜可一直都没有做出过这样的事情。
“夜夜。”迈克尔迟疑了下，问，“千月过去，是不是得罪过你？”
千夜脸色淡了淡。
得罪，呵。
千月对她做出过的那些事情，何止是得罪那么简单。
“她当初，曾经破坏过我的全部人生。我生活中最珍贵的东西，几乎都是被她毁掉的。”千夜顿了顿，沉声说，“所以，我永远也不会原谅千月。”
虽然她没有解释太多，但她话里的决绝和狠辣，已经足以表达她对千月的憎恨。
迈克尔问：“你很讨厌她，是不是？”
“不止。”千夜的语气斩钉截铁，“如果有一个机会摆在我面前，我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送千月下地狱！”
迈克尔没有任何迟疑地点头：“好，我帮你。”
“迈克尔……”
千夜有些意外，慢慢红了眼眶。
每次想到关于千家的那些过往，她都会觉得冷，彻骨的冷。
在那些黑暗的记忆里，从来都没有一个人肯站在她身边，说一声相信她。于是渐渐的，她也习惯了觉得自己不被信任是正常的，甚至下意识地觉得自己会永远这样孤独下去……
现在，迈克尔告诉她，她不孤独。
“谢谢你，迈克尔。”
千夜哽咽出声，紧紧抓住迈克尔的手。
“傻丫头，哭什么哭。”迈克尔被千夜弄得不好意思，粗声粗气地吼她，“过会儿白总监那边就要送试镜文件来，你快准备去看文件吧，别胡思乱想这些有的没的了。”
“嗯，我这就去。”
千夜擦擦眼泪，笑着点头，脸上还带着一点没擦干净的泪珠。
迈克尔低咒一声，转身大步离开了。
走出房间，他想起刚才千夜的模样，又有点不好意思。
他只是随随便便地表达了一句对她的支持而已，居然就让她反应这么大。
这丫头该是受了多少苦，才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的啊。
迈克尔不无感慨地摇摇头，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开始动用各种关系，为千夜寻求资源。
既然千夜有了争取人气的心思，身为经纪人，他就得成全千夜这份心才行。
他一定，一定会帮千夜，帮他最好的朋友和同事，完成她的愿望。
……
时间一晃，很快到了试镜当天。
千夜换了一身低调朴素的衣服，戴着墨镜，被迈克尔开车载着来到试镜现场。
由于上一部戏的成功，这次来方宏志这边寻求合作的人也有不少。本就不大的试镜场所里，到处都是艺人和助理，围在一起紧张兮兮地讨论着。
和她们比起来，千夜倒没那么紧张。她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来，闭上眼睛养神。
苏氏，是这部戏的投资商之一。几天前，苏南辰授意过白总监，让他用投资商的身份为千夜争取一个角色。
对于这种小事，白总监自然是得心应手。他没费什么劲就说通了方宏志，让他给千夜留下一个女四号的角色。方宏志也是看过千夜电影的人，略一思索就答应了白总监的要求——反正以千夜的演技和美貌，也不会为这部电视剧拖后腿。既能找到一个还算合适的演员，又能顺便完成投资方的要求，简直是一石二鸟，他没有理由不答应。
对于这种做法，千夜说不上反感，也说不上喜欢，就这样平淡地接受了。
反正，苏南辰曾经做过那样对不起她的事。这一次的角色，就算是他的赔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