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时?”
拓跋连城眼底闪过一丝凌厉的光,如同淬了毒一般,要将她生生毒死,“就在你近身偷袭本王时。”
这凌迟般的目光落进她眼里,苏莞然的心脏砰砰直跳,面上却是一副淡然自若。
她勾唇轻笑,“我一介弱女子,怎能打过你?说我偷你的白玉诀,可要堂堂正正的拿出证据。”
拓跋连城的眼眸越发晦涩,后槽牙紧紧磨着,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苏莞然静静望着他,朱唇轻启,发出清浅的声音,“我既说了没有偷拿你的物件,就是没有。你若不信大可以搜身,我绝不反抗,或者你也可以去苏府搜查,苏府的角角落落都任你去,绝不阻拦。”
她顿了顿,镇定自若,“倘若你真搜到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苏莞然不会多言一句。”
话音落下,拓跋连城眯了眯眼眸。
数十道寒光刷刷的射向她,周遭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一时间静的仿若掉根针都能听见。
苏莞然屏息凝神,心底安慰着自己。
东西早就典当了,无论他怎么搜查都是无果的。如今只要一口咬定没拿白玉诀,他也没办法对她如何,这也算报了先前在巷子里欺负她的仇。
太妃见状,面色更加阴沉,定定的看着苏莞然,见她镇定自若,不卑不亢,脸面上没有一丝慌乱。
“城儿,只是块玉佩罢了,何必如此动怒?”见二人不说话,依旧针锋相对,太妃敛了敛眸子,“今儿是宫宴,本宫宴请这些闺阁女子只为图个开怀热闹,城儿忍心搅乱?”
“母妃,您怕是不知道这女子有多狡猾。”
阴恻恻的声音从拓跋连城的喉咙里滚出来。
太妃紧抿了唇,又将苏莞然好生打量了一番,晦漠的目光最终落在拓跋连城攥着她的那只手腕上,心底越发厌恶,面上却扯出了一丝笑,声音依旧那般慈和。
“你快松手,本宫觉得苏七姑娘不会做出这等丢尽苏家颜面之事,其中必定有什么误会。”
毕竟男女授受不亲,倘若一直这么攥着她,难免落人口舌。
拓跋连城阴鸷的眸光紧紧盯着她,终究压下心中的怨愤,将她的手腕一甩,负手而立。
因着力道有些大,苏莞然往前踉跄一番才堪堪站稳。
低眸瞧着手腕上的青紫,她缓缓勾起一抹笑意,紧接着抬眸望去,一字一顿地说:“臣女多谢南王殿下开恩。”
拓跋连城鹰隼般的眼眸定定的看着她,似是要生生将她看出一个洞。
苏莞然也是见好就收,当下委了委身子,面上略带歉意,“这宴会本该高高兴兴的,是臣女惹得南王殿下不快,臣女该死。”
“臣女方才还在想,殿下执着于臣女就是贼人,难不成这贼人同臣女长得太像了?”
“南王殿下爱玉心切,臣女能理解,只要殿下心中舒坦,臣女受些委屈也无妨。”
这看似表明歉意的言语,实则是赤裸裸的讽刺拓跋连城好坏不分。
在座众人皆不是傻子,谁会听不出?
数十道讽刺阴寒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似是要将她扎成个刺猬。
不过她苏莞然从没怕过谁,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哪怕是权贵也丝毫不会因为畏惧而退缩。
她端方又得体的模样竟叫人挑不出什么错,可说出的话却叫人听得不甚舒服。
太妃直直的看着她,心头越发不喜。
众人看好戏一般将玩味的目光投在她身上,对南王殿下出言不逊,太妃又在场,这下苏莞然还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正值众人幸灾乐祸,等着看她如何被收拾之际,一道温沉劲道的声音打破了这诡异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