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什么都没做呢!
芸娘淡淡道:“坐,务必动作轻缓,双肩持平,直腰、挺胸,头不要抬得太高,要收住下颌,切记,不准将筷子伸到对面,定要端庄温雅,大方得体。”
苏莞然深深地、重重地闭了下眼睛,“芸娘嬷嬷,能不能让我先吃了饭,再来说这些东西?”
“学礼仪,如登高山,”芸娘毫不退让,“只有步步稳健,时刻谨记恭肃己身,方可攀登顶峰。”
此话之意,便是时时刻刻她都会盯着苏莞然了。
苏莞然嘴角一抽,翻了个白眼,拿起筷子夹菜,才吃两口,戒尺又在她背后一敲。苏莞然一怒,险些将碗筷拍在桌上,“我又怎么了?”
芸娘好整以暇,“小姐切记,吃饭的时候,双脚并拢,肩肘勿抬,不可张虎口而食,食之不可启唇含咬。”
苏莞然眼皮一抽,无语望天。
苏莞然这厢正学着规矩,董霓云已经派人备好马车,才要走出去,人就被缠住了。
苏金玉死死抓住了她的的袖子,“娘,我也要去。”
“南王府连我都不一定进得去,你去做什么?”
董霓云往里头看了看,压低声音道:“昨儿个半晚,老爷可细心叮嘱过了,不得去韶紫庭打扰,韶紫庭的人也不会出来,你且去寻几个姐妹玩耍,待娘打听到了消息,再来告诉你不迟。”
“不是的娘,我就是想去南王府看看,”苏金玉跃跃欲试道,“那可是南王府啊,再说了,太妃娘娘不是都收了娘的帖子了吗?那必定是可以进去的呀。”
“这……”董霓云还是犹豫。
苏金玉登时瘪了嘴巴,泪水在眼睛里不停打转,“娘啊,你就让我去嘛,娘……”
董霓云被她缠得没法子,只好点头,“好好好,带你去。只一点你要记住,王府重地,这回可不像上回那么多人,可以由着你胡闹。”
苏金玉大喜过望,先钻进了马车冲董霓云招手,董霓云失笑,“跟个猴儿似的,来了。”
马车离开,就在苏府旁边,一道颀长身影忽地闪现。
攀龙附凤,不过是一丘之貉。
拓跋连城不屑地收回视线,抬头看了眼苏府并不高的墙壁,拍拍手,就要翻墙而入,却见墙的那一头忽地冒出半截梯子。
两只莹白的手搭在梯子上,苏莞然像狐狸一样冒出头,“哼哼,想困住我苏莞然,简直是异想天开,做梦!”
拓跋连城:“……”
苏莞然吭哧吭哧地迈开腿,又对底下的人招了招手,“小凝你回去,那芸娘太烦人了,连块肉都不让我吃,这还是人过的日子?那南王府的人过这种生活,也不嫌膈应。”
拓跋连城淡淡道:“本王的确不嫌膈应。”
苏莞然抬着一只脚,笑容僵在了脸上,豁然低头,看着底下仰头冷笑的人,腿慢慢地收了回去,趴在梯子上瞪他,“你想干什么!”
“此话不是该我问你?”拓跋连城眯起眼睛,看着那梯子,眼中爆发出一阵冷光,“听说宫里来人教你规矩,本王正想看看是什么人。”
苏莞然眼中闪过了然,干脆将手放在梯子上,撑着下巴,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哦,原来还是来查太后的,南王殿下,我现在郑重地告诉你,我跟太后毫无关系。”
拓跋连城不置可否,只是冷冷地看着她。
苏莞然被他看得头皮发麻,不由皱起了眉,“你爱信不信吧,先让开,我要下去。”
“你想走?”拓跋连城意味深长的说。
“废话,”苏莞然昨日踹了他两脚,现在已是破罐子破摔了,说话也毫不客气,“你待看那什么教养嬷嬷说的话,什么劳什子的‘饭不过三口汤不入五下’,听着就瘆得慌!”
拓跋连城面色不变,抱着手道:“那你下来。”
苏莞然就要抬脚,忽觉不对,目光在拓跋连城那周遭黯淡的影子里扫了一眼,总觉得有些阴森怪异,“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