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匪张老三和李四四站在牢房外,犹如身处无人之境一般,你一言我一语,越吵越凶。
两人一通你骂我爹我就辱你娘的粗话,听得张洁洁太阳穴突突直跳。
她终于忍不住了,恶狠狠地吐掉塞在嘴里的布,闷声吼了一句。
“老娘告诉你们两个多少次了,做绑匪要专业,要文明,不要废话,你们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啊!”
听到这一陡然响起的怒吼,张老三和李四四霎时间收住了声,面面相觑。
这清脆威仪的声音听着什么这般熟悉?
关键是——
“老娘”,“专业”,“文明”这种词他们好像只听黑风寨里的那个女人说过......
一股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
张老三和李四四默默地对视了一眼,确认过眼神后,两人瞪大眼睛齐齐望向牢里被麻袋套得严严实实的女子,不约而同的惊呼出声。
“老......老大?!”
哼,两个小崽子,出息了,居然敢绑你姑奶奶我!
张洁洁冷冷地道:“可不就是老娘我,还不过来松绑。”
李四四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要死了,要死了,他们居然绑了自己人,还是发号施令的那位主子!!!
敢轻蔑地叫他们“张三李四”两大悍匪小崽子,又自称老娘的,这普天之下只有黑风寨那位不按常理出牌的可怕女寨主!
事到如今,只有牢牢抱住寨主的大腿,往死里夸她,夸得她面红如山猴的屁股,这样她兴许才会放他们一马!
这法子似乎行得通,只是该怎么夸女人来着......
李四四挠了挠头,沉思片刻,脑子里忽而白光一闪。
他搓了搓手,清了清嗓子,很是一本正经。
“你......你当真是我黑风寨那个......那个风~骚美艳,膀大腰圆,油头粉面,力大无穷,动如野马,静如疯兔......的寨主张洁洁?”
嘿嘿,他真是太有才了,用了这么多四个字的成语,不去当私塾先生真是可惜了。
被他这么卖力的夸,寨主心里该乐坏了吧,哈哈哈......
张洁洁气得牙痒痒,眼皮子一直在抖,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来。
李四四你丫到底会不会说话啊!
张老三气恼地指责道:“李四四你这马屁精,居然说好话拍老大马屁!”
心想他嘴笨,不如李四四会讨好老大,但他动作快啊,他得先一步给老大松绑。
张老三趁李四四一个不注意,闪身上前,抽出腰间那柄锋利的大刀。
手起刀落,将那大锁砍成了两半。
一脚踹开牢门,张老三便飞奔到张洁洁身前,急切地扯掉她头上的麻袋。
看到那张布满斑点的陌生黑脸之后,张老三愣了三秒,随即闷声道:”你特么谁啊?”
他清楚地记得自家老大没那么丑。
其实认不出张洁洁也不能怪张老三,因为他没李四四那样细心的观察力,也没有见过张洁洁伪装的样子。
“张三啊,回头自个儿去找个太夫看看眼睛吧,老大你都认不出来。”
李四四慢悠悠地走进牢门,眯了眯眼睛,认真端详起面前这张丑里吧唧的脸。
“老大,您这丑八怪的妆容真是越发的出神入化了呢,不过你为什么要伪装啊,该不会是在街上调戏了哪家公子被追杀了吧?”
开玩笑呐,她这么正直的姑娘会在街上调戏男人?
当然了,倘若那男人帅得人神共愤就另说了。
张洁洁没好气地道:“再不把老娘放开,老娘待会就先追杀你。”
李四四干笑两声,利落地帮张洁洁松了绑。
“老大,您说您什么回事啊,这才过了多久啊就被人买凶刺杀,太不招人待见了吧。”
张洁洁站了起来,拂了拂衣衫上的尘:“你且同我好好解释解释一番,我为什么会被你们抓来这里?”
李四四委屈巴巴地道:“自打老大无缘无故解散黑风寨后,我等便没地方可去。
无奈之下,我们为了讨口饭吃,只能在这断牙山做了流匪,期间我们一直秉承老大的优良传统,劫富济贫差点没饿死......”
“停,停。”张洁洁皱了皱眉:“别扯那么远,说重点,谁让你们绑架的我?”
张老三还在状况外,瞪着眼睛不敢相信地盯着张洁洁瞧。
“李四四,你该不会认错人了吧,我记得老大以前虽然也没有很好看,但绝对没有那么丑。”
李四四嘴巴张了张,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看到张洁洁气势汹汹地走向张老三。
兄弟,你要倒霉了,自求多福吧!
张洁洁在距离张老三不到咫尺的距离停住脚步。
她迅速出拳,拳头如风,力道生猛,一拳狠狠打在张老三的胸口,硬是把张老三给击退了十几步。
“老三,我的脸你可能记不清楚,但我这能够“胸口碎大石”的拳头你该记得很清楚。”
“老大......真的是老大!”
张老三一脸的激动,忍不住还想要上前抱住张洁洁,好在被李四四及时拉住。
“想死吗你,对老大动手动脚。”
张老三摸了摸后脑勺,有点不好意思:“很久没有见到老大了,怪想念的。”
李四四知道张洁洁不喜男子甜言蜜语,便趁她听到张老三的话还没黑脸时,毕恭毕敬地迎她出牢门,去正堂歇息。
正堂
张洁洁舒服地坐在铺着虎皮的软榻上,翘着二郎腿,啃着张老三递给她的黑甘蔗,吃得津津有味。
“老大您怎么突然间变成世子的女人了?”李四四边殷勤地给她捶腿边不解地发问。
“怎么世子的女人?”
张洁洁一口吐掉甘蔗渣:“光顾着吃了,你俩赶紧老实交代,是谁指使你们绑架我的?”
张老三笔挺地站在一旁,一板一眼地回答。
“回老大,是李四四接到了金主的任务,说是只要把世子的女人绑回来,就能得到一百两银子。”
张洁洁翻了个白眼,很是无语:“那你们怎么就能判定我是他女人的呢?”
她扪心自问,自己光洁的脑门上可没写着“世子的女人”五个大字。
李四四笑嘻嘻地道:“这还不简单,那楚世子身边从不带婢女,人那是有严重洁癖啊。
负责掳人的兄弟瞧见您老人家离他这般近,他还含情脉脉地给您戴花环,这般卿卿我我,不掳你掳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