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梦瑶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她从楚沐言的话里听出了一丝丝弦外之音，他难道是......想维护这叫翠花的婢女？
看来这婢女在楚沐言心中果真不一般。
陆梦瑶僵笑着辩解道：“世子莫怪，一场误会而已。我以为这是尚书府新招进来的婢女，低垂着头，问话也不吭声，看起来一点精神头都没有，便教训了一番。”
这陆小姐谎话真是张口就来啊，张洁洁唇角微微勾起一丝讥笑，低垂的眸子里满是冷意。
如果楚沐言没有回来得这么快，那一巴掌她还有可能打回去，后续再装无辜搪塞过去。
如今众目睽睽之下却是不可能了。
毕竟人家陆小姐有身份有地位，而她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婢女。
她不能出声辩驳，更不能动手，这事怎么解决全得看楚沐言。
张洁洁心里堵得慌。
楚沐言若是帮她出这口气还好，但他八成不会为她出头惹怒这陆小姐。
没有意外的话，这口气她又得忍下去了。
真是憋屈啊！
............
正厅内气氛有些僵。
楚沐言不咸不淡地道：“如此说来，陆小姐是在质疑本世子选人的眼光？”
他清冷的嗓音里听不出任何多余的感情，却莫名的让人觉得背后一凉，瘆得慌。
陆梦瑶面上一白。
世子果然在帮这婢女说话。
她咬了咬唇，轻声道：“瑶瑶没有那个意思，是瑶瑶错了，没有搞清楚状况就责打下人，还请世子原谅瑶瑶这一回。“
楚沐言瞥了一眼张洁洁，淡淡地道：“陆小姐言重了，你打的又不是本世子，无需求本世子原谅。”
言外之意就是，直接去跟被打的人道歉求原谅。
张洁洁心中的郁气顿时一扫而光。
看不出来啊，楚沐言这个人还挺护短，这种优良品质望他以后继续保持才好。
相反的陆梦瑶心里则是气闷不已。
世子怎么回事，让她一个堂堂尚书府的嫡女千金，去给一个低贱的婢女道歉。
陆梦瑶的迟疑让楚沐言皱了皱眉，他冷冷地道：“翠花，回府。”
陆梦瑶惊住了。
今日城外的南云寺有庙会，爹爹昨个儿就跟她说了，世子会带她去逛一逛，让她抓住机会，好好表现一番。
说是楚王爷有意要让她做世子妃。
这庙会还没去呢，他人怎么能走？
“翠花......对不起！”
陆梦瑶不情不愿地开了口，她不能因为这么点小事，失去和世子独处的机会。
张洁洁看陆梦瑶仿若吞了一只苍蝇般的神色，心里不知道有多高兴。
她装模作样地抹了抹眼角，可怜兮兮地道：“陆小姐不必道歉，都是奴婢的错，奴婢看起来样貌丑陋，无甚优点，被打是应该的。”
这是按着陆梦瑶的脑袋，让她认下楚沐言的眼光差啊！
陆梦瑶银牙都要咬碎了。
这婢女居然还蹬鼻子上脸。
“翠花啊，你没有错，你既是世子选的人，必然有过人之处。我打了你是我不对，我等下送你一盒雪花膏做补偿可好？”
张洁洁偷偷瞥了一眼楚沐言，见他面色淡淡，心中莫名一紧。
做事还是别太过了，她虽是楚沐言的婢女，但也不过是个婢女。
婢女就该有婢女的样子，唯唯诺诺，胆小如鼠就好。
锋芒太露被楚沐言发现端倪就不好了。
张洁洁咧嘴傻笑，还趁机讨好了陆梦瑶。
“谢谢陆小姐，陆小姐真是人美心又善。”
楚沐言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眼底里满是嘲讽。
张洁洁知道楚沐言肯定对她这般狗腿子的态度心生不悦，真是想想就......值得高兴啊！
楚沐言越不喜欢她越好。
陆梦瑶已经恢复了笑靥如花的娇美模样：“世子，这会儿南云寺的庙会应该已经开始了，我们快些过去吧。”
楚沐言道：“方才我已经同尚书大人说了，今日我还有别的事，怕是不能和陆小姐去南云寺了。”
“世子......”
陆梦瑶失望极了。
她一早起来，为了能和楚沐言一起去庙祝，精心打扮了好久，穿了最好看的衣裳，梳了最好看的发髻，化了最精致的妆容......
还纡尊降贵同一个婢女道了歉。
可到头来竟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楚沐言不和她去庙祝也就罢了，连都没正眼看过她。
她还不如他的婢女！
楚沐言没有再说什么，拂了拂衣袖，倾直地走了。
张洁洁望着陆梦瑶一脸的伤心欲绝，叹了口气，真是自古多情空余恨。
“陆小姐这是世子给您的见面礼。”张洁洁将手中的小匣子递给陆梦瑶。
这见面礼是苏齐准备的，是一对翡翠耳环，还挺漂亮。
陆梦瑶接过匣子，打开一看，喜不自胜。
“是世子亲自准备的？”
张洁洁脸不红心不跳地点头。
“是的。”
陆梦瑶显然对她的回答很满意，当即脱下手腕上的玉镯子塞给张洁洁。
“翠花，这是赏给你的。跟你实说吧，我喜欢你家世子，以后你若是帮着点，少不了你的好处。”
这是在拉拢她，想从她身上探听楚沐言的消息。
哼，把她当怎么人了？
以为这看起来很贵很贵的玉镯子就能收买她吗？
张洁洁脑海里的想法很高傲很不屑，奈何身子却很诚实。
她接过玉镯子，宝贝地放进衣袖里，笑眯眯地道：“好说，好说。”
卖楚沐言换小钱钱她很乐意啊！
陆梦瑶满意地笑了笑，意味深长地拍了拍她的肩。
“世子已经走远了，你快些跟上去，日后我会再让人联系你。”
“明白。”
张洁洁当下也不敢耽误，匆匆追了出去，尚书府外已经不见楚沐言的身影。
坐在马车前的苏齐朝她招了招手。
“翠花，还不赶紧过来。”
张洁洁赶忙跑了过去，心想楚沐言必是已经在马车里头了。
这样也好，免得她还得寻个说法跟他解释刚刚和陆梦瑶干了啥。
张洁洁在苏齐身旁坐定后，苏齐便打马驾车离开了尚书府。
他板着脸道：“你怎么没有跟着世子回来？”
一个贴身婢女，居然没跟在主子后头，这像话吗？
张洁洁不卑不亢地道：“苏管家，您不是给陆小姐准备了礼物，这礼物还没送出去世子便离开了，我寻思着总不能又把礼物拿回来吧，就把礼物给了陆小姐，耽误了一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