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如歌摸到一块砖,用尽了全力砸向那人的手,他手上一松,司如歌的头发立马被松开,然后她再次拿起手机直接拨了110。
她还是不应该把希望放在席漠身上的。
男人一脚踢飞她的手机,随即一个凛冽的巴掌就落下来,司如歌微微偏头,冷了声音:“我从来没跟任何人结仇,你是谁?”
“你好好想想,你真的没跟任何人结仇?”那个男人蹲下来,看着她,语气是毫不留情的嘲讽。
司如歌忽然勾起一个笑,大白天的,竟无端端让人毛骨悚然,那个男人被她的眼神震得微微一愣。
“当然,因为跟我有仇的,全都已经死在监狱里了。”
司如歌拖着高烧未退的身体回到席宅的时候,院子里全是警察,席酩站在中间,面色严峻的跟他们说着什么。
听到动静,席酩抬头一愣,然后急急忙忙的走了过去。
“怎么回事?”他扶住她的肩膀,见她嘴唇上好像起了许多小气泡。
“我累。”司如歌软软吐出两个字,便再也坚持不住的倒在席酩肩膀上,双眼紧闭,竟是已经晕过去了。
席酩没有多想,将她打横抱起。
席漠刚回到家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一幕,他皱着眉:“怎么回事?”
一个警察上前:“席大少,二少爷报警,说您太太被劫匪劫走,我们查看监控录像,的确有一个陌生男子开走了您家的车,不过刚刚……”
他话还没说完,就看到眼前的男人拧成一股绳的眉心,下意识的住了嘴。
“什么时候被带走的?”
“早上九点。”
九点,十点一刻的时候,她给自己打过电话。
席漠有点头疼,他那个时候正在安抚林玥,以为司如歌又要对他提无理取闹的要求了。
现在司如歌已经回来了,不过具体事情,要等她醒来之后才知道,警察先循着路上的监控往那条路上查。
席漠进了屋,将眼神移到床上人儿的脸上,一怔。
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甚至还有几道血痕,就算是晕过去了眉头也紧紧皱着,掖上厚厚的被子也还在发抖。
“哥。”席酩挂断电话看见席漠,叫了一声。
席漠走到床前:“她怎么会这样?”
席酩言简意赅:“她高烧不退,我准备送她去医院,回去取手机的时候车子被人开走了。”
“什么人?”席漠皱了眉。
“还在查。”
“漠哥哥……”一声呓语从床上人的喉间喊出,席漠以为她醒了,但她紧锁的眉头没有一点松动。
心头忽然钝痛起来,那年她也是这样,一个劲儿的喊疼,抱着自己叫漠哥哥。
医生给司如歌打了退烧针之后就住在了客房,防止她晚上又有什么突发症状。
司如歌醒来的时候正是深夜,她想起身给自己倒杯水喝,却发现阳台处有个人影。
“醒了?”
落地灯被打开,席漠站在她面前,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此刻的他浑身散发着一股冷气和决绝,眼神幽深,莫名让人打了一个寒颤。
司如歌咽了一口口水,看着席漠在自己身旁缓缓坐下来。
“好点了吗?”
明明是关心的话语,司如歌却不知道怎么回答,席漠从来没这样对她说过话。
“十年前你进去的时候,我承诺给你两千万,今日是我兑现承诺的时候。”
他忽然说出这样一句话,司如歌一瞬间有点愣神,没等她反应,席漠继续开口,“玥玥身体不好,不能受刺激。”
一句话,将她睡得懵懵的脑袋一下子转醒过来,嘴角泛起一丝苦笑。
用脚趾都能想到,今天那个开车把她送去荒郊野外的人,是林玥安排的。
为了林玥,他跟她结婚,现在为了林玥,要把她送走。
司如歌冷笑:“罗家那么大的家产都没能找出当年的真相,能做的,不过是在监狱里找人搞死我而已,这件事情我要是捅出来,真假还不是你席大少一句话的事。”
席漠眼光闪烁了两下,她在监狱里遭遇了什么?
司如歌的声音也倏然低沉:“但是我告诉你,我帮人顶罪无端端坐了十年牢,你现在要敢过河拆桥,我不怕把这个罪名坐实。”
席漠不敢置信的看着她,他一只手直接擒住她的脖子:“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她跪在床上,毫不服输的看着对面这个男人。
捏在她脖子上的手一下子松开,席漠不怒反笑,忽然又猛地拉起她的手腕,连拖带拽的将她拉出了房间,走到车库将她塞进了副驾驶中。
“你干嘛啊?你……”司如歌胡乱挣扎,席漠忽然抬头,恼怒的叫了一声:“别动!”
席漠把车子开得飞快,快得让司如歌几乎以为他要跟她同归于尽,她死死的握住车把手,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白了。
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最后停车的时候,司如歌狂奔下车,在路旁吐了个翻天覆地。
抬头的时候,才发现这是片荒原,四周没有房子也没有灯光。
“过来。”
席漠在叫她,站在一个山崖边,司如歌忽然皱了皱眉,这里好像有点眼熟,不消片刻,她就想起来,这是今天她被那个不明来历的男人带来的地方。
心中有点不好的预感,她慢吞吞的走过去,看着他眼睛的方向,山崖下面一片漆黑,像蟒蛇的大口吞噬所有,她莫名打了个冷颤。
“你带我来这里干嘛?”她抬头看他,却看见了一张她无比害怕的脸。
席漠那张轮廓分明的脸上带着诡异的表情,似笑非笑,然后指着下面,轻轻开口:“他死了。”
司如歌不由自主的发抖,半天才开口:“谁死了?”
“他从这里跳下去的时候,头上还在流血,像是被人用砖头给砸了。”席漠没有正面回答她的话,司如歌却在听完之后倒退两步。
那个人,她今天上午说完那句话后,就用砖头砸晕了他,但是他怎么可能会从山崖跳下去呢?又怎么可能会死?
“你初到江城便被送进监狱,出来之后与你有仇的,左右不过我一个,你觉得这个人是谁找的?”席漠的声音被冷风吹到司如歌耳中,将她的每个毛孔都吹得发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