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你这是跟我们开玩笑呢?三天前你跟我们定下约定,信誓旦旦的跟我们说,不用我们这些长辈的操心,在外面过了一夜,还说什么要结婚,今天你又跟我们说没有未婚夫?”小姑说的话分明是斥责乔安安的不懂事,可语气里却带了丝得意。
“安安,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为了不嫁到国外去,你就这样糊弄我们这些长辈?”
“就是……外面那些人说你不懂事,不遵长辈,不知道礼数,我还说那些人胡说!安安,你真的是让我们太失望了!”
“你爸妈辛辛苦苦给你寻了一门婚事,结果你就这样糊弄我们这些长辈?”
“……”七大姑八大婶压根不给乔安安解释的机会,一连串的讨伐起来。
乔安安眸光越发的冷凝。
乔安娜坐在袁香玉的边上,眼底的幸灾乐祸不再掩饰,得意洋洋的看着乔安安。
袁香玉叹口气,打断众人,“各位,是我这些年没有教好安安……我替安安给大家道个歉,实在是对不起,我也没想到安安竟然会拿这种事开玩笑,说到底……是我的教育不当。”
这边袁香玉自责不已,小姑便帮腔道:“嫂子,这不怪你,安安的性子实在是太太……太过了!俗话说三岁看大,说到底还是当初没有早早的将她从她亲生母亲身边带走,不然怎么会被教成这样!”
“呵……”
乔安安冷笑出声,小姑拧眉见她还自以为是的笑着便不悦道:“安安,还不快点给长辈道歉?”
“道歉?”乔安安歪着头,扬笑,笑意不深眼底。
“乔安安!你糊弄长辈,你看看你袁姨?为了你的事情这段时间吃不好睡不好,你再看看你的态度!你什么态度?啊?”乔振国看着袁香玉委屈自责的样子就不由得心疼,再加上众多长辈亲戚在这里,乔安安弄了这么一出闹剧,让人看笑话,能不让乔振国气极吗?
乔振国起身,怒瞪乔安安。
乔安安淡然的扫视一圈在场的每一个人,这里的每一个人,她都要记得清清楚楚……因为今天之后,她会一个接着一个收拾干净!
一道低沉的声音在众人中响起,“你们这不是瞎闹吗?安安的婚事,就算是你这个做父亲的难不成还能做主了?”
乔安安心下一咯噔,望向声音的来源
只见一位中年男人起身,一脸不悦的看着在场的人,“振国,这一次,是你做的太过了!你们一个一个,心里想着什么,真当我不知道?你们算盘倒是打得响亮!”
乔安安心里涌过一溪暖流。
“哥……你胡说、胡说什么呢,我们这不是被安安玩弄一场气的吗?”小姑姑不自然的扯扯唇,虽然叫着一声哥,可眼底却是不屑的。
“哼!胡说?你们每个人摸着自己的良心,问问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安安从小就没了母亲,先不说教育的问题,这些年,你们给安安多少关注?多少疼爱?现在倒是一个一个说关心安安的婚姻大事了?”乔振军略显浑浊的双眸犀利的扫视每一个心怀鬼胎的人。
若不是听到安安要结婚的消息,乔振军还真不愿意跨进这里一步。
乔家的人……乔振军这些年也算是看清楚了。
只是,他们看不起自己,乔振军倒也不在意。
毕竟……他乔振军终归不是乔家真正的孩子。在场的人之中,乔振军年纪最大,是乔家的大儿子,却是一个养子!
乔振国他们从小就知道,也不怎么亲昵这个大哥,分家之后更是互不来往。
今天还是乔振军二十几年来头一次来乔振国家里,乔振国不由得心生疑惑,怎么自己这个向来不爱管这些糟心事的大哥突然说公道话来了?
众人被戳破心思,面上都有些过不去。
乔安安看着乔振军,脑海浮现十岁那年宋禾刚刚去世,乔安安穿着一身黑裙站在墓碑前,淋着雨,雨水和眼泪混杂在一起,最后乔安安都麻木了,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站了多久。
乔家的人……并没有来。
全程都只有乔安安一个人。
后来,有一个人来了,站在乔安安的身边,撑着一把伞,低沉略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你是安安吧?”
乔安安抬着头看着他,“嗯。”
“安安,我是你的大伯……”
乔安安还记得,那天,乔振军一瘸一拐的带着她去吃东西,那是乔安安麻木饿了一天半后的第一顿饭,热汤面,后来的几天,都是乔振军陪在身边,直到乔家的人想起乔安安这个人来后接走了乔安安。
想到这里,乔安安从心头涌上一股酸意,直奔眼眶。
“安安,别听他们瞎说,什么赌约?这些人都是你的长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也是不知羞耻!”乔振军气的胸口上下起伏,拄着拐杖到乔安安的身边。
乔安安软着声音,眼尾有些红,“大伯。”
说起来也有十年了,他们十年不见了。
她刚来乔家的时候,经常做梦会梦见乔振军的温暖,后来渐渐地,乔安安便忘记了他,因为时间是无情的,总是能让人的记忆模糊起来。
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十年过去,在乔安安孤立无援的时候,乔振军还是会来。
乔安安微微抬着下巴不让眼泪落下来。
“安安,不哭,今天大伯在这里,我倒是要看看谁敢决定你的婚事,谁敢胡来!”乔振军怒目看着在场的人。
乔振国一愣,“哥,安安……是我的女儿。”
“你的女儿,你当真把她当亲生女儿了?”
乔振军冷哼一声。
乔安安抿着唇,看着站在自己面前像个侍卫般护在自己面前的乔振军,心里的暖意越发的浓厚。
管家带着人走进来,打断了一时的尴尬境地。
基金会的人已经来了。
因为涉及到遗产继承,基金会的负责人亲自过来,手上拿着遗嘱,还有公证处的工作人员一起跟着。
“安安小姐。”基金会负责人徐代容并不是第一次见到乔安安。
这十年来,乔家为乔安安出的钱少之甚少,乔安安这些年的生活费都是基金会定期汇款给她的,因此,并不陌生。
“开始吧。”乔安安敛了心绪,淡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