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是先帝的皇后,虽然不是祁晏的亲母,甚至和祁晏没有一点血缘关系,但是祁晏还是破例将她尊为太后,而没有将她送去佛寺一生青灯古佛,也算尽了孝道和人道。
而这太后,便是沈青欢的娘亲的姐姐,沈青欢的姑姑,那个将先帝的心抓的死死的人。
沈青欢深呼吸一口气,既然姑姑可以,她自然也可以。
紫宛来请沈青欢的时候,她正在后花园里闻着各种花的味道,思索着用那种花酿酒会更香。
“皇后娘娘,皇上说,您可以动身前往宁和宫了。”
沈青欢回头一看,正是今天上午拦了她的那个宫女,看来,她在祁晏面前,还算一个有些地位的女宫娥。
“我知道了,换件衣服就去。”沈青欢转身正准备回宫,就听见那紫宛说道:
“皇后娘娘,平素里太后娘娘这个点已经要进晚膳了,您这时候再回去换衣服怕是会来不及。”
沈青欢冷笑一声:“那你为何这么晚才来请我,你莫要告诉我,是皇上叫你现在这个时候来的?”
“这...”紫宛显然没有想到沈青欢会这样问,一时不知说些什么。
沈青欢靠近她,说:“从中午拦我进金云殿开始,你摆明了就是想给我难堪,让我尴尬。我念在你是皇上的宫娥,暂不发落你,但你要知道,我才是六宫之主。今日我先去赴宴,不与你计较,若还有下回,你自行了结吧。”
说罢,沈青欢转身离开,心中觉得畅快无比。从前在家中,就从没有人敢和她作对,当然,若是现在有,她也绝不会手软心软,尤其是这样自以为是的人。
沈青欢匆匆赶到的时候,祁晏的脸色已经不太好了,太后倒是无事,毕竟是自己的侄女,也是她今后在这个宫里唯一的依靠。
“怎么这么晚才来,不是早叫紫宛去请你了吗?”祁晏问道。
沈青欢也毫不示弱:“这宫女贪玩,来请我的时候,是一炷香之前的事情。”
太后笑呵呵地拉过沈青欢,又对祁晏道:“皇帝莫要动气,哀家都没有说些什么。”转头对沈青欢道,“青欢,过来,姑姑好久没看到过你了,你出落得越发好看了...”
“姑姑。”沈青欢乖巧地叫道,但她心中对这太后,她的姑姑,并没多大好感。
“快坐,吃吧。”太后道。
这是沈青欢第一次和祁晏面对面吃饭,她不经意地看了他几眼,觉得他似乎天生就长了一副帝王的脸,举手投足之间都透露着一种气质,就连吃饭也是。
“青欢,姑姑记得你做得一手好菜,更是能酿得极香的酒,来,尝尝这口鱼,来人,给皇后和皇上倒酒。”
“太后,青欢不能喝酒。”祁晏的声音忽然响起。
沈青欢顿时起了一身疙瘩,她没听错吧,祁晏叫她什么?
“我...我能喝啊,我为什么不能...”沈青欢摸了摸脑袋。
祁晏温柔地牵过她的右手,说:“皇后不是烫伤了右手么?烫伤不能饮酒,皇后真是个糊涂鬼。”
...糊涂鬼?
沈青欢的手僵在空中,甚至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收回来。
但她的心里却莫名有些甜蜜。
太后的表情有些尴尬,不过随即便笑道:“青欢怎么这么不小心?的确,还是皇帝考虑周到,烫伤不能饮酒。看到你们夫妻和睦,我就放心了。”
沈青欢也有些害羞地低下头。
饭必,祁晏因为有大臣在金云殿等候商议,先行离开了,沈青欢留在慈宁宫继续陪伴太后。
“青欢啊,姑姑可是为了你的安危,放弃了让自己的孩子登基的机会啊。”太后抚摸着沈青欢的手,语重心长地说。
太后无子,这也是她一生的痛,她说的所谓那自己的孩子,应当是寄养在她那的大皇子康敛。但即使她这样说,沈青欢心中也有些数,若当初不是祁晏登基,皇位也一定是给二皇子康衍的,决计轮不到那康敛。
只是,为了自己的安危,这又是从何说起呢?
“姑姑,青欢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