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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守一界 第十章向死而生

一盏灯,亮了。

古剑宗主峰议事厅内,十二年不曾点燃的信及灯亮了,古朴的灯盏带着岁月的沧桑,赤红的火苗在蒙灰的灯罩中摇曳,昏昏暗暗的灯光里,议事厅内多出三个身影。

“护宗神兽为何苏醒?”灯光照不亮的大厅乌漆嘛黑,一双幽绿色的眼睛散发着骇人的光芒。

“弟子不知,不过已经派人去查”在议事厅最上方,隐隐可见一个魁伟的男人端坐。

“派人去查?派谁去?”女人冷冷的笑声打断了男人的话,雍容华贵的妇人坐在灯火旁的座椅上,火光照亮着她冷笑的脸“宗主师兄莫不是忘了些什么东西吧?”

“青云师姐所言有理,剑崖天瀑乃是当年我剑宗祖师亲手雕凿,设下禁制,百里之内,除了唯有武者凡人,唯有元婴修为以上的修士才可靠近”修建花枝的白衣男子坐在妇人对面,白皙的脸上带着温文尔雅的微笑“那里本是祖师为我宗觅选绝世良才而设的考验之地,但千年前却因数百年来始终无人能过并且折损无数弟子而被当初的老祖封闭,不知师兄可是派遣了元婴前辈前往查看阿?”

“本座已安排凡俗弟子前往了解,若是师弟师妹有什么疑问,大可以亲自前去查看”古剑宗宗主回敬妇人于白衣男子的嘲讽。

“师妹我可没有那般修为,但是我想知道,是何人敢越雷池,私自前往我宗禁地”

“禁制不是被人强制破开,并非元婴老怪所为”宗主冷冷道。“说是禁地怕也是不太恰当,七百年来,历代宗主任职之时都对剑崖天瀑无所管理,难道今日发生之事,还算本座过失不成?!”

“那烦请师兄告诉我,都七百年了,为何这黑岩水蟒突然醒来,难道是饿了?”

“我觉得很有可能阿,相比于这个,我还真不信这世间竟有人能以凡俗之躯,登临剑崖千丈绝巅”白衣男子微笑道。

“够了,都住口!”沉默了许久的老人终于开口,幽绿色的双瞳里闪过一丝严厉“次次相见都是这般唇枪舌战,有这些心思功夫,怎么不用在你们修行上面!”

“......是!”面对老人的责骂,三人沉默了下来。

“青云,白罗,你们两个回去吧,回去之后调查一下这两日各自手下有没有失踪不见的弟子”

“是!弟子告退”听到老人的吩咐,妇人和白衣青年起身,而后消失不见。

“宗主”老人又说。

“弟子在”魁伟的男人回应着。

“你派遣我宗凡俗弟子围住剑崖,不管剑崖之上落下的是任何东西,都要带回来见我”

“弟子遵命”魁梧的男人起身。

“等等!”老人叫住了正要离开的男人,叹息道“小青与白罗只是因为当年的事情心里微微对你有些不满而已,但对宗门都是绝对的忠心,我希望你不要计较他们对你的态度,或许,等着时间久一点,他们就会理解你的苦处了”

“是,弟子明白”沉默了少顷,魁伟的男人抱拳一拜“那么弟子告退了”

“去吧”老人轻叹着,在魁伟男人也离开后,他闭上了幽绿的双眼,声音带着浓浓的疲倦“希望这次神兽的苏醒,是我宗真正觉醒之时”

在老人幽绿的双眼完全闭合之时,议事厅里的灯,也跟着熄灭了。

一切都恢复如初,安安静静,似乎之前的所有都不曾存在。

........

“我去,不是吧?”信看着直起身子,比剑崖剑柄还要高出几丈的巨蟒,一脸的痛苦无奈“还带这样的?”

巨蟒伏低了身子,细长的血瞳冰冷无情的俯视着信与古川,黑信吐纳,血盆大嘴里发出低低的吼声,腥臭扑鼻。

面对如此情形,古川眼角也不自觉的跳了跳,此刻的他浑身冰冷,两臂火辣辣的,极冷与极热交织在一起,感觉手臂像是要被撕裂。

自己坚持不了多久了,古川心里清楚,可是至少,至少....

“喂,走!”拉了拉手中金绳,大声呼唤着信,古川抬起头来,此时他们距离剑崖顶端不过十丈,只要可以再转换两次,他们就可以登上山顶。

“好!”信大笑着回答,他为自己刚刚有片刻的迷茫感到羞愧,在听到古川的呼唤时,心中永不服输的傲气再次浮涌,他借着古川的力量,一甩长剑,有跃起三丈。

可他刚刚跃起,巨蟒已经张着血喷大嘴,窜入天瀑,朝他扑击而来。

巨蟒扑来的一刻,信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双目微红,他借着崖壁上的长剑一荡,整个人跃出天瀑,落在扑向他巨蟒头上,而后一扯金绳,将长刀拉出崖壁,一刀狠狠刺向巨蟒头颅。

长剑落下,却只在巨蟒头上刺出一处淡淡的白点,根本穿不透巨蟒黑鳞。

巨蟒一击扑空,反而被人族少年骑在头上,它大怒的摇晃着脑袋,要将头上的蝼蚁甩下。

蟒头摇晃的一刻,信站立不稳差点跌倒摔落,他立即俯身趴在巨蟒头上,双手猛抓,想要抓住些什么东西,可是巨蟒头空无物,又经水流常年冲刷,异常光滑。

慌乱之间,信连连混着蟒头滑落,但他手一直在摸索,而后陡然,抓住一道缝隙,止住了身姿。

那是巨蟒身上鳞片之间的夹缝,因为愤怒,巨蟒鳞片微张,正是这个机会,让信得救。

“混账东西!”抓住了缝隙,信立即拿起长剑,朝着黑鳞缝隙,猛刺进去,长剑虽然没有刺进巨蟒血肉,但也死死卡在了黑鳞中,信松开拉住蛇鳞的手,握住长剑剑柄。

蛇鳞虽然粗大,但也极其锋利,刚刚信滑落时慌乱的一抓,划破了他的手心,伤口极深,不过好在因为体温冰冷,痛苦不大。

“古川,你也起来!”此时此刻,信还是没有丢掉手中的金绳,他伏在蟒头,将金绳绑在自己腰间。

另一条巨蟒见到同伴没有吞吃下人族少年,低低的吼叫着,扑向了仍旧悬挂在剑崖上的古川,因为他们的头颅实在太过庞大,只有分成先后才能攻击到那仅仅距离三丈的两个人族。

古川此时已经精疲力尽,刚刚甩上信时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在巨蟒向自己扑来的一刻,他紧紧咬着牙齿,松开手中长剑,双腿用力一蹬,跃出天瀑。

“信!”古川大吼,他第一次喊出了紫发少年早就告诉他的名字,将所有的希望与信任,交给了对方。

蟒头上的信看着古川松开长剑跃出,在千丈高的空中像是一只断翅的飞鸟,那一袭黑衣在漫天赤红的夕阳余光中是那么的醒目,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些恍惚,愣住了。

“信!”巨蟒扑空,立马扭转舌头朝着跃出天瀑的古川吞去,古川望着迎面而来的血喷大嘴,大声呼喊。

古川的大吼惊醒了信,他猛地回归神来,而后受伤的手一把抓住腰间金绳。

“阿!”信不顾一切的用力拉扯着金绳,金绳勒进了他手心的伤口,滑动摩擦着里面的血肉他也不在乎,然后,他将古川猛地拉起,避开了另一条巨蟒的大口,落在他的身边。

“混小子!你叫那么大声干嘛,怕了阿?”拉起了古川,信也彻底的缓过神来,到了此刻,他居然还有心情玩笑。

“躲开!”同样握住了卡在巨蟒黑鳞处长剑的古川猛地推开信,两人中间刚刚让出一条不大的缝隙,一条黑色的信子就已经拍打下来。

另一条巨蟒看着到嘴的鸭子都被飞了,勃然大怒,果断的追击而来,却碍着两个人族躲在同伴头上,只得用信子拍打。

挨打的巨蟒吃痛,冲着打他的同伴张嘴咆哮,发出怒吼。

可攻击的巨蟒反而同样张开血盆大嘴,发出更加剧烈的怒吼,这一吼之下,挨打的巨蟒立马老实下来,闭上了嘴巴,甚至将头讨好似的埋低了几分,伸到同伴面前。

“什么情况?!”看着身下的巨蟒主动将头伸出,信有些呆了,他看着头顶上愤怒的俯视着自己的另外一条巨蟒,看着它那伸吐的漆黑的蛇信“这条难道是怕老婆的?”

“你还有多少力气?”古川躺在蟒头,一手抓着长剑,平静的问“能在那个东西的脑袋上够到山顶吗?”

“什么?”已经放弃了希望的信一愣,他扭过头去,看着古川已经站了起来,看着他的半个身子都被鲜血染红,赤红的血滴落在黑色的蟒头上,旁边还有一只断臂。

原来刚才巨蟒信子的扑打中,他推开信的时候自己并没有躲过攻击。

“你应该能行的吧”古川握紧了手中最后的长剑,而后一刀划断剑尾的金绳,将它系在自己腰间,做完这一切他回过头朝着紫发少年笑了笑“其实,我一直就想说了,谢谢你”

在他回头的时候,巨蟒抓了这个瞬间,信子化成黑鞭,重重拍下。

“你,你要干什么?!”古川的举动像是要赴死沙场的士兵,信感觉什么不对劲。

“拔出你的剑来!”突然,古川怒吼,他的双目瞬间满布血丝,清秀的脸上青筋暴起,仅剩的右臂暴涨一圈,其上肌肉如虬龙翻滚,撕裂了黑色的衣袖。

“第一次真正使用这个,没想到就是最后一次了阿”古川的声音在颤抖,那是因为血脉膨胀的痛苦,他咬着牙齿,冲着袭来的巨蟒发出野兽般的咆哮“血祭,一夫道谷通天!”

而后双目赤红的古川侧身一避,躲开了巨蟒的攻击,随着蹲身一跃,足足跃起三丈!他脚下长剑都刺不开的黑鳞被一脚蹬裂,高高跃起的古川像是一束黑箭,洒落着鲜血笔直射向巨蟒澡盆般巨大的红眼,而后长剑破空,贯穿了巨蟒的眼睛。

“吼!”眼睛破碎,巨蟒发出痛苦的咆哮,疯狂扭动着躯体,到处乱撞,绞碎了尾部缠绕的剑镡,剑镡碎裂,化作无数巨石掉落,巨蟒庞大的身躯也因无物支撑,摇摇欲坠。

而古川只是冷冷的站在巨蟒眼眶里,他长剑一划,再次割断腰间的金绳,而后一手拉住。

“走!”他粗大膨胀的独臂猛然用力,扯住金绳,将已经完全呆住的信撤下蟒头,而后使劲一甩,将其丢到了仅仅只剩七丈来高的剑崖顶端。

而他自己,在巨蟒剧烈的挣扎下,随着它坠入剑崖。

“吼!”另一只巨蟒见到同伴掉落,急忙俯下身去想要咬住同伴身体,可是下面那只因为疼痛而失去理智的巨蟒反而一口咬住同伴喉咙,同伴吃痛,挣扎着松开了尾巴,于是两条巨蟒一齐扭曲挣扎着掉落剑崖。

“古川!”震动的剑崖与巨蟒痛苦的咆哮将被彻底惊呆的信给唤醒,他踉跄的走到剑崖边,看着越来越小的两条巨蟒,痛苦的呼唤着同伴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