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萧云感觉这空大的房间里有着阵阵凉意,不知道是冷气开的足,还是因为正值深夜,西北大地上皆是如此。
“小迪跟你说了吧,病人就是我的女儿,半年前突然就染上了怪病,高烧不退,还时常说一些胡话,这半年来我倾尽家财寻遍各地名医,可依旧毫无起色!”
马厂长那一对黑白分明的熊猫眼,像是在诉说着他这段时间的夜不能寐。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女儿她的高温究竟是外火还是内火所致?”
萧云听见这病症感觉有些奇怪,因为如果只是发烧的话,完全可以依靠着个人的体质,再不借助药理的情况下便可治愈,就算严重到了高烧,可也不至于说能蔓延长达半年,实在是匪夷所思。
“这个有什么区别吗?”
马厂长看了看身旁的小迪,大概是没弄明白萧云的问题是什么意思,便反问道。
“这外火的话只是因为偶感风寒,再严重一些就是因为饮食不规范而引发的体温波动,和一般的发烧着凉不同,外火导致的高烧会使得病人的外表发生异变,诸如脱水亦或是浮肿!”
萧云皱着眉头,其实相比于内火,这外火引起的高烧还是比较好治理的,只是马厂长所说的病人还夹带着说胡话的症状,这一点十分可疑。
“妞妞她外表并没有发生什么异变,只是身体烫的骇人!”
马厂长思索了一下,遂谨慎地回答道。
“如果是内火的话那就麻烦了,绝大多数的内火是个人天生的体质问题,可能是因为遗传,也可能是后天在多方面因素影响的引发使然,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若真的是内火引发的高烧的话,恐怕她体内的五脏六腑已经到了濒临衰竭的地步了!”
萧云毫不夸张地说道,内火引发的高烧还有另一种叫法,就是血热,要知道人是恒温动物,体内的血液会随着人所处的环境而自身习惯适应,如果长时间维持一个温度,那么只有在两种情况下才会存在。
一种是人死以后,血液失去了营养而快速冰凉,一种便是所谓的血热,经络系统出现了问题,使得血脉出现逆流现象,久而久之循环系统被打乱,血液涌入体内的五脏六腑,奇经八脉,可谓是无药可救的绝症。
“大夫,您一定得救救我女儿啊,她是我的唯一,她的母亲在她很小时候就去世了,如果我再失去妞妞,我真的不知道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了!”
马厂长听见萧云所说的话,顿时吓的六神无主,快步跑到萧云的面前,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
“厂长,您快起来,别这样!萧大夫,你不是说什么疑难杂症你都能治得了嘛!我告诉你,要是小静姑娘的病你治不好,今天你就别想活着从这屋走出去!”
马厂长的这一跪让小迪慌地赶紧跑了过去,想要将他给扶起来,还一边冲萧云威胁道。
“但是,很多情况下高烧只是表面情况,也并不一定真的就是我说的那两种,况且能够持续半年的病,很有可能跟我说的那两种情况毫无瓜葛!”
萧云看见马厂长这狼狈的模样,也知道女儿对他来说远远高于了自己的生命,遂安慰他道。
“快请进,大夫,我女儿她就在这帘子的后面,您快进来瞧瞧!”
马厂长一听说这话,赶忙擦干眼泪站起身来,说着就引着萧云朝着房间里面走去,只见一道遮掩的严严实实的布帘子浮现在眼前。
马厂长掀开帘子后,小迪似乎很自觉地站在了五米开外,而不知情的萧云则径直走了进去,刚一放眼,就只见面前玉体横陈。
“妞妞的高温已经烧到了四十一度,也不敢再给她穿衣服,就只能用两条丝绸盖在她身上,同时房间里的冷气二十四小时不能停,正是为了治好妞妞的病,本应该停产的厂子,却依旧冒着风险开工,如果没有钱,那妞妞的病就得耽搁啊!”
在萧云进来以后,马厂长立刻放下了布帘子。
这十多平米的空间里,地面上摆满了一盆一盆的冰块,仿佛这里的空气都已经被冻结了一样,每一次呼吸都能感觉到冰晶被吸入了鼻腔。
萧云一开始以为这个妞妞只是个几岁大的小孩子,谁知道站在面前才知道,是一位和自己年纪相仿,且身材前凸后撅的绝佳女子,两道纱子一条覆在她的胸脯上,一条盖在她的胯间,尽管这里的温度穿着棉外套都觉得凉爽,可是妞妞的身上却还一直出着汗。
“果然跟我想的一样,你女儿她并非发高烧那么简单,而外面屋子里摆放的那么多的药,对她的病情没有丝毫好处!”
萧云见这姑娘皮肤通红,体温炽热,但是脸上却十分的苍白无血色,并且抬起她的胳膊把脉,竟几乎找不到她的脉象所在。
“那大夫,妞妞她究竟是患了什么病啊?”
马厂长他心急如焚,手掌心渗出的汗水足够湿透一条毛巾了。
“应该是中毒了,但究竟是何种毒我还不能确定,诶对了,那盆植物是怎么回事!”
萧云现在也不敢擅下定论,可是当他走到小静的床头,低眼的一瞬间,看见了放在床头柜一侧的一个花盆,植物看似已经枯死,但那轮廓极为眼熟,萧云在进入这栋小红楼以后,已经是第三次看见这植物了。
“这个啊!在当初化肥厂建在这里之前,生长在这附近的植物,当时看它漂亮,也就没有赶尽杀绝,而是留在了厂子里说是能够减少污染,我记得它还有个好听的名字,叫做……”
马厂长盯着那盆植物思索了一下,可是始终想不起来那个拗口的植物名字。
“叫做曼珠紫溢,有藤蔓而结花卉,花瓣呈现红蓝白三种颜色,而花蕊却是暗淡的紫色,看起来就像一位正在沐浴的美人,花香清淡而不浓郁,对吧!”
萧云脸色严肃,回过头来看了马厂长一眼,说话的语气显得有些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