浇好地,太阳已经下山了。
林海凤累得够呛,热汗湿了衣背,又被风吹冷透。妈妈心疼她,抢走了空桶。夕阳淡淡的余辉落在她身上,像镀上了一层亮亮的金边。
林海凤望着,鼻尖泛酸。
父母辛苦了一辈子,也穷了一辈子,从来没享过她半点福,爸爸被她活活气坏了身子,病发去世,弟弟因此跟她断了关系。那时候的自己是多么混帐啊,像中邪了似的一定要跟那渣男远走高飞!
到了家,母亲要去做饭,林海凤洗了手,立马过去帮忙。虽然感觉很累,她还是不愿休息,只有这样心里才觉得好受些。
“生女儿就是不一样,懂事早!”许玉娇坐在灶台后面,望着她笑,“阿龙喜欢吃炒鸡蛋,待会弄一个!”
林海凤应:“嗯嗯,知道啦!”
说到这个弟弟,真不懂事啊。
小学快毕业了,可还是很贪玩,每天放学回家,将磨破的书包袋往凳子上一扔,转身就跑出去了。后面是个民国四合院,那儿总有几个跟他年纪差不多的孩子。他们有时候玩枪战,有时候玩纸牌和弹珠……
林海凤对男孩子的玩艺不感兴趣,也不想管,但是去叫他吃饭时,看到他被大伯的小儿子林伟标按在地上骑马玩,瞬间不淡定了。
“喂,你在干什么?”林海凤喊着,过去用力地推开他。
林伟标长得虎头虎脑,四肢粗壮,比林海凤的弟弟高了半个头,力气也特别大。他性子急躁,做事霸道,喜欢把人按在地上蹂躏。
“卧草,你个娘们敢多管闲事?”他暴了粗口,扬起拳头就要打。
林海凤转身拎起了一块砖头,怒目而视。
这架式挺吓人,对方震住了。
外面,传来一声尖叫:“啊——”
大伯母赵永梅瞧见,急忙跑了进来,指着林海凤横眉怒目:“你干什么?拿着这个东西干什么?想杀人啊?”
“是他欺负我弟弟!”
“胡说,我明明看到你想砸我儿子。”赵永梅摸着儿子的头,左看右看,“啊,阿标,她砸你哪了,有没有弄伤?”
林海凤懒得看他们表演,拉着弟弟直接回了家。
母亲已经将饭菜摆好了,爸爸倒了半碗花雕老酒,喝到几口。
两人坐下,拿起饭碗就扒。
许玉娇看到儿子脸上擦出血来了,心疼地皱起眉头,嘱咐他下次玩的时候小心点。
不一会儿,赵永梅拉着儿子进来了,一个夸张地捂着胳膊叫疼,另一个气愤地指责林一龙撞伤了他。
“胡说,我弟弟才没有撞他,你们不要欺人太甚!”林海凤猛地站起来。
许玉娇怕闹大,立马喝住她:“阿凤,不要这样跟你大伯母说话!”然后,上前查看林伟标的伤情,见他叫得这么大声,很不安,扭头将林一龙一顿痛骂。
林正平见状,抽出小竹杆就要打儿子。
“我没有撞啊,明明是他欺负我!”林一龙委屈地大喊。
林海凤跑过去拦住爸爸,指着弟弟脸上的伤说:“阿标把我弟弟按在地上当牲口骑,还骂他短命鬼,我弟弟这么瘦小,怎么弄得过他?阿爸,不要听他们的,他们是恶人先告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