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骆安宁的反应,男人的脸上又扬起了笑意,左脸上的酒窝陷的更深了一点。
紧接着,他的下一句话便让骆安宁震惊的不行。
“忘记向你自我介绍了。我叫骆温言,你同父异母的亲哥哥。”
“不可能,我父母双亡,哪儿来的哥哥?”骆安宁说这话时,声音都是颤抖的。
她发觉今天晚上好像真的挺冷的,果然是一入了秋,她这身体就变得特别的不耐寒。
“父母双亡?这是你长大之后你妈这么教给你的?如果真是这样,也没关系。哥哥我今天来,就是为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的爸爸身体健康,并且特别有钱,有了他,你的后半生都不用发愁了。他一直挺想你的,也觉得当初抛弃了你们母女是一件挺不人道的事情。可是有些事情也没办法,他在跟你母亲结婚的时候,我就已经出生了,这事儿他当年也不知情。只不过,当年的恩怨是非是长辈们之间的事情,我也不想再提。我花费了这么大的精力找到你,就是为了带你回家,让你不至于继续一个人孤苦伶仃地活在这个世上,连个亲人和依靠都没有。”
说到这儿,骆温言的脸上又浮现出了那样暖暖的笑意,望着骆安宁的眉眼之间也充满了友善的意味。
安宁不讨厌他的笑容,却特别忌惮他说的一字一句。
她的身子挺得笔直,抿着嘴唇好半天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其实她根本没办法确定面前这个跟林萧有着相识笑容的男人到底是不是她同父异母的哥哥,就算是,她也根本想不出对方这个时候来找她的目的又是什么。
其实安宁知道她爸没死,妈妈病逝之前是对她说过实话的,所以她知道他们只是离婚了,她爸为了跟另一个女人结婚,选择了拆散他们原本的家庭,那一年安宁才三岁。
所以她对自己的爸爸毫无印象,她不记得他高矮胖瘦,不清楚他说话的声音语调,也不知道拥有爸爸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
对于爸爸,妈妈始终对她没有任何要求,没说过要她去找生父,也没说过不准她去找生父。
所以,在妈妈病逝后,安宁始终没对寻找生父这事儿动过任何念头。
她一直想着,都二十年过去了,她找什么啊?去哪儿找啊?人家要是真的有心认她这个女儿,不是早就主动来找她了嘛,还犯得着等她去上什么卫视的寻亲节目,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求节目组?
她也不是什么多无私的人,也曾经在脑海中设想过找到亲生父亲的几种后果。
较为理想的一种结果是她顺利找到了她爸,她爸也认了她。
可是认了之后呢?她爸要是身体健康,家庭富裕,认了也就认了,对她没什么坏处。
可凡事无绝对,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万一她爸要是身体不健康呢?万一要是他家的日子过得比她还惨呢?那她找到了这个亲生父亲,又能得到什么?二十年来他都没有尽过半点做父亲的责任和义务,现在她长大成人了,却要去尽为人子女的孝道吗?凭什么?
对于这件事,骆安宁已经在脑海中想象的不能再清楚明白了,所以找生父这件事,也被她彻底驱散于脑海了。
可是现在,她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男人,自称是她哥哥,还说她的父亲身体硬朗,家财富裕,还一直在心里惦念着她,这事儿听上去怎么就那么不靠谱呢?
“宁宁,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觉得突然冒出了个哥哥,有点不习惯?”骆温言说着这话,伸手抚了抚安宁耳边的碎发,言语之间更是温柔的像要浸出水来。
安宁下意识地想要躲开,可最终却还是没有动。
她感受着他的指肚轻轻滑过她的脸颊,很暖。
这一刻,她竟然真的有些希望面前这个人,是她哥哥。
“我只是不习惯你这样称呼我,有点太亲密了,我不适应。不管你是谁,直接喊我名字就行了,毕竟也不是多熟。”安宁犹豫了一下,刻意避忌了所有跟亲情相关的话题,避重就轻的这样对骆温言说了一句。
“我是你哥啊,我叫你什么都是应该的。之前二十多年里,我没能照顾好你,是我的错。你放心,从今以后,再有人欺负你,就找我,我肯定不会让人伤害你。”
骆温言把这句话说的特别有底气,只可惜在安宁听来,心里却连半点感动都没有。
她早就过了十五六岁渴望着有个哥哥护着的年纪,这么些年她都一个人过来了,还犯得上二十多岁的时候凡事去求助这么一个突然冒出来的人?
“谢谢你的好意,不用了。我要回家了,你也早点回去吧。”骆安宁也不知道还能对他说点什么,她现在满心只想着赶紧搞定骆温言,快点回家把药吃了。
这药盒捏在她手里都要捏碎了,她既怕骆温言会看见,又怕手一松,药盒就会掉在地上。
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就在骆安宁快走了两步,打算赶紧甩掉骆温言回小区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骆温言的声音,“宁宁,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什么都没有!”
对于这事儿,骆安宁想也不想就否认,夜色越来越暗,她却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脸颊此刻有多红。
别说背后这个男人极有可能是她哥了,就算是个陌生人,她也不希望自己的秘密被察觉。
“什么都没有你躲我干什么?我都说了我是你哥,难道我还会害你吗?”骆温言说着这话快走了几步,一把抢下了安宁手里的药盒。
当安宁察觉到自己浸满汗的手心一下子空了的时候,脑子“嗡”的一下,变得空白一片。
骆温言低头看了一眼药盒上的字,眉头皱了皱,语气顿时变得异常不悦,“你告诉我他是谁?我找他去。”
骆安宁干笑了两声,刚伸出去想要拿回药盒的手又在瞬间缩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