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个江湖郎中!”蒙面大汉嗤笑一声,弯腰将地上的手机捡起来,重新再拔了一次。
见他还要凑近顾礼,秦浅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急忙再次阻拦道:“大哥,他这个,跟他大哥关系不好,我跟你说吧,这个瘫子,他的女人,被他大哥给睡了,就是戴绿帽子了,你要他跟他大哥求助,有点羞辱人了,还是我来说吧。”
“哈哈,有钱人真会玩儿!”蒙面大汉被秦浅逗乐,将手机递到了她耳边。
“喂——”电话刚好被接通,顾西阑略带焦急的声音传来。
“顾先生,我是秦浅。我跟顾礼,被绑架了,两位大哥说了,要你准备一千万的现金,不然我跟顾礼就有危险了,求你行行好吧,赶紧把钱准备好了,送到——”
“送到哪里来着?大哥——”秦浅抬起头看着蒙面大汉。
“让他一个人开车来岐山公园。”大汉见她上道,粗声粗气地说道。
“让你一个人带着钱,开车到岐山公园。什么?你有没有搞错,岐山公园啊!你不认识——你到底是不是本地人!”秦浅爆了句粗。
“大哥,这附近有没有什么标志性的建筑,他说他从来没有自己开过车,要不让他带过司机?”
“不行!就他一个人!这里有个王母庙!”大汉以为顾西阑是趁机多带人手,毫不设防地说道。
“好了,顾先生,这里有个王母庙!我求求你千万别报警,我不想死啊——”秦浅神色凄楚地哀求了一句。
绑匪一把将手机挪来,放到了口袋里。
“大哥大哥,能不能赏口水啊,渴死了。”秦浅见他们要走,再次开口。
那个蒙面的男人给同伴打了个眼色,另外一个人拿进来一瓶矿泉水,扔给了秦浅。
“大哥大哥——”秦浅哀嚎,“松松绑吧,我一个弱质女流,也跑不了,让我喝口水吧。”
“你这个娘们事儿怎么这么多!”大汉爆了句粗,抽出刀把绑着秦浅的手上的绳子给砍了,随后拉上了门,离开了。
秦浅舒了一口气,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腕,然后将脚上的绳子也给解开了,拧开了瓶盖,给顾礼喂了口水。
“给我解开。”顾礼声音阴沉的命令道。
“不解。”秦浅擦了擦瓶口,灌了一口水,淡淡地说道,“绑匪的主要目标是你,绑着你他们会觉得心安,放松对我的戒备。”
顾礼冷哼了一声, 眼底浮起深深的自嘲:“所以你打算扔下我,自己逃出去?”
秦浅拧紧瓶盖,直言不讳:“有这个打算。”
她站起来四处张望,可惜这个房子几乎是个死房间,只有一个天窗。
那个窗子太高,秦浅又爬不上去。她溜达了一圈,靠在墙上,有些丧气。
“怎么样?顾西阑上钩了吗?”她紧紧贴着墙,外面响起了一道阴测测的声音。
“上钩了,应该赶过来了。”是刚才那个男人。
“他平时保镖云集,现在赶过去设好陷阱,这一次,我要让他又来没回!”
“那这两个——”
“明天会有游客上山,让他们自生自灭!”
随后,秦浅便听到一阵汽车发动的声音。
“顾礼!不好了!他们的目标根本不是钱,是你哥!”秦浅一蹦起来,冲到顾礼身边一阵乱摸,解开了他手上的绳子。
“完了完了,手机也没有了,没法通知你哥,我刚才听见他们说,要你哥有来没回!”
顾礼却不为所动,反而懒懒地躺在轮椅上,悠哉悠哉道:“这不是正好吗?好解我心头之恨。”
秦浅眼底浮起了一种不可置信的神色,声音有些颤抖:“你——真冷血啊!”
顾礼瞥了她一眼,眼底浮起一丝嗤笑:“你跟他才认识几天?这么关心他?是不是忘了他威胁你的事了?”
秦浅被他逼问得一阵窘迫,脸上的神色都转换了几次,好半响,她才缓缓攥紧了手心,提高声音道:“我不管你说什么,这是人命关天的事情。”
她细细地打量了一番这个破房间,里面有不少残断的铁块利器,看来应该是郊区的一些废旧仓库。
她皱了皱眉头,忽然抄起了一块比较沉重的铁块,狠狠地开始砸门锁。
顾礼不动声色地看着她这番举动,菲薄的唇瓣勾出一丝讽笑,看了好一会,见秦浅还是没有什么进展,竟然合上眼睛躺在轮椅上,闭目养神起来。
秦浅喘气的间隙看到这一幕,差点儿气得半死!
这个二世祖,还当他是来度假的啊!
就算不为顾西阑,也要自救啊!困在这荒山野岭的,就一瓶水,不吓死也渴死!
“顾礼!”秦浅怒极攻心,猛地出声吼了他一声。
顾礼仍然不为所动,不慌不忙地张开眼,神色淡静:“难道你还指望我一个残废帮忙吗?”
“你——”秦浅怒极反笑,忽然改口道,“我怎么会指望你呢?毕竟我也没想过带你出去。”
“正好,反正我也不想活了。”顾礼这次连眼皮都没抬,悠哉悠哉地说道。
秦浅差点气得吐血,手下砸着门锁的动作憋足了劲儿,哐当一声,年久失修的铁链有些松动。
她喜从中来,不再跟顾礼抬杠,用劲狠狠地砸着断隙处。
咔嚓一声,终于还是开了。秦浅大舒一口气,拉开了残断的铁链锁,推开了吱吱呀呀的铁门。
她迫不及待地冲出去,走廊尽头还有一扇门,是个破木门。
这倒是好办,秦浅又随地抄起了一块大石头,对着锁上的位置狠狠地砸了几下。
咔嚓一声,锁坏了,她动作利落地,一脚踹开了门。
门外几步后,是个蜿蜒阴暗的楼梯。这还是个地下仓库。
秦浅皱了皱眉,折身回到刚才的房间,将顾礼推了出来。
“秦医生这是做什么?不是要让我自生自灭吗?”顾礼蓦地睁开眼睛,居然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
秦浅气得不打一处来,冷冷地剜了他一眼,恶狠狠地说道:“你给我闭嘴!”
她拾起地上那瓶水,仰头灌了两口,然后擦了擦瓶口,递给了顾礼。
顾礼眼底幽冷,接过水瓶,将剩下的水喝完了。
秦浅这才推动轮椅,将顾礼推出了房间,穿过走廊,来到了楼梯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