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脑失去意识前,他看到林陌缓挑眉,嘴巴一张一合,用口型告诉他:“我对你不感兴趣。”
墨迟煜双手握成拳状,很好!
是夜。
兆景王府灯火通明,林陌缓在墨迟煜的床前坐着,他已经喝了药两个时辰,却还是不转醒。
“他是不是还有别的什么隐疾?”林陌缓刚出声问了萧决一句,床上的男人就剧烈地咳嗽了几声。
她拍拍手起身,走至门口,对萧决吩咐道:“去找大夫,给他用银针逼出其余残存在体内的毒,就没事了,我先回尚书府了。”
林陌缓本打算从尚书府后门溜进去,才轻松爬上墙头,就看见整个尚书府里的下人皆神色匆匆向着前院奔去。
她一跃跳下去,跟随着跑过去,林家所有人都聚集在一起。
林业成看着众人围着的一块白布遮挡的物体,露出了痛心的神情。
林陌缓挪动到了林景淮身后,低声问道:“二哥,发生什么事了?”
“大哥遭奸人所害,尸体刚从边关运回来。”
林景淮浑身散发出凉薄的气息,双手的指骨由于拳的格外用力,发出了“嘎嘣”的声响。
“明日一早我进宫面圣,都退下吧!”林业成叹了一口气,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岁。
林陌缓上前一步,俯身掀起了那盖着大哥尸体的白布,尸体早已发臭,面目全非。
她越上前一分,身边的下人就后退几步,皆惶恐地看着她。
“爹,你如何确认这就是大哥,万一……”
“他身上携带我们林家的传家玉佩!”林景淮怒吼一声,抬头看向夜空,长啸:“我一定会让兆景王生不如死,以命抵命!”
林陌缓浑身一颤,“这件事是兆景王干的?”
“大哥手里死死攥着的东西,正是兆景王的死士才会拥有的独一无二的牌子!不是他干的,还能有谁?”
墨迟煜为何会杀死大哥,还留下证据,这几日接触来看,他是一个心思深不见底的人,又怎会这般粗心大意。
除非……
有人栽赃嫁祸。
林陌缓直接从尸体的手中将那个牌子抠了出来,尸体上散发的恶臭味让她干呕出声。
她平静地看着下人,“都散了吧,这件事不许传出去!”
回到闺房已经月上中天,听春伺候她洗漱时,林陌缓一直心不在焉,甚至无意间打翻了洗脸盆。
热水打湿了她的衣裳,紧紧地贴在身上,林陌缓直直靠在门框上,双手有节奏地敲打在那红木上,许久才沉沉开口:“帮我准备一件衣服。”
她唇角勾起一抹弧度,在这夜深人静之时,才最容易打探事情的真相。
听春抱着林陌缓的大腿不让她走,“小姐,你已经三日没回尚书府,若不是老爷忙着大少爷的事,你铁定挨板子了。”
林陌缓不以为意,她摸了摸听春的脑袋,“我只是去如厕,别大惊小怪。”
她内心鄙夷,要去的孑逸王府于她而言,也不过如厕而已。
月光清冷狡黠,一抹淡紫色的身影从尚书府院墙越过,飞速前行,融进了深深的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