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宰相大人的意思是……朕冤枉了令千金?还是宋相觉得朕为林家赐了婚,你也想急着找靠山,联手谋逆不成!”
天子本就忌惮宰相势力与墨迟煜势力,更忧心二人联手,这次无疑触碰到了他的逆鳞。
“微臣不敢!臣对陛下一直衷心耿耿,天地可鉴呐!”宋威听得皇上安加谋逆罪名给他,吓得脸色发青,浑身颤抖。
天子面不改色,眉毛微蹙,冷声道:“传宋心喜!”
林陌缓不卑不亢走进大殿,跪拜行礼朗声道:“臣女林陌缓,参见陛下。”
“大胆,你不是宋心喜?”天子脸色微变,声音愠怒,将将还给宋威安了谋逆之罪,这一下便被否定了,这金口玉言,使得他不仅恼怒,把气全洒在林陌缓身上。
“回皇上,臣女林陌缓是尚书之女,从未冒用过宋二小姐的身份,这欺君之罪臣女可万万不敢犯。”
看着林陌缓穿着宋心喜的衣服,宋相丝毫没有因为自己脱罪而松口气,颤抖的手指着林陌缓,语气咄咄逼人:“我女儿呢?我女儿去哪了?是不是你害了我女儿?你穿着她的衣服,一定是你害了她!”
林陌缓轻笑一声,直视着宋威道:“宰相大人爱女心切晚辈明白,这金銮殿上你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将是呈堂证供,宋相可要斟酌明白再开口。”
随即林陌缓转身,咬咬牙,神色似乎有些羞赧,小声道:“陛下,昨日失踪的那段时间,其实……其实臣女一直和兆景王在一起,并未见过宋二小姐,此事兆景王可以为臣女作证,还请陛下明鉴。”
听得林陌缓如此说,天子也不好明目张胆冤枉了谁,便让身边的一个公公前去传唤墨迟煜。
足足一个时辰,墨迟煜才姗姗来迟,一身云锦墨色长袍,长身玉立,身上有着浑然天成的贵气,依然带着玄色面具,看不清面容,只是身子还有些虚弱。
林陌缓轻咳一声,看向墨迟煜,眼神不动声色地示意他。
可是墨迟煜就像没有看到林陌缓一样,从进来就没有丝毫的情绪,全然把她当空气。
这个男人见了天子也不行礼,声音不变喜怒,有种与生俱来的孤傲和气势,他淡声道:“不知皇兄大清早找臣弟来有何事?”
皇上意蕴深长的看着墨迟煜,拳头再三握紧,表面却痛心疾首,“臣弟遭遇不测,还得进宫问话,朕实在心生不忍,奈何关系到林尚书之女的清白,还得劳烦臣弟回答几个问题再走。”
墨迟煜似乎听不懂皇上的弦外话一般,只道了声“自然”,并不欲多说。
皇上又让林陌缓把刚才的话复述了一遍。
林陌缓对上墨迟煜的双眸,她从对方深邃如海的眸中依然看不出任何情绪。她孤注一掷,只能赌,赌墨迟煜会还她的人情。
整个大殿死一般寂静,落针可闻,每一个人都心弦紧绷,他们都清楚,兆景王接下来的态度,将决定着皇家、尚书府与宰相府之间微妙的关系。
良久,林陌缓感觉自己的手心已经浸出了汗,才听得墨迟煜轻飘飘道:“回皇兄,昨日臣弟确实与林小姐在一起。”
皇上疑心过重,又多问了几句,墨迟煜耐心一一回答,林陌缓不禁暗暗松了口气,背上却已是冷汗涔涔。
她犯了一个最低级的错误,自己的命交到了一个陌生男人手里。
但她赌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