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已经天黑,家中空无一人。
黎厘换了衣服,把自己摔在大床上,整个人却情绪难以自控的想要哭出来。
家里什么都没有了,她梦寐以求的婚礼,结束杀手的生涯,全都变成泡沫。
从成为散打冠军那一年起,她就被冷狼的人盯上,培养成了顶尖的杀手,现在退役,她还能做些什么东山再起?
电话声敲碎了黎厘的梦境,她一身冷汗的从昏黄的黎明中坐起来,微喘着气平复自己,见到手机上的备注时,眉头一紧。
“喂,林院长?”黎厘握着手机,汗湿手心。
“黎小姐,您妹妹这个月的化疗费什么时候交啊?要是不交的话,这个月就没法做化疗了。”
白血病不做化疗,无异于等死。
黎厘尽量平静自己,“化疗得做,费用不够了么?”
“您给我的那张卡才多少钱啊,白血病可不是普通的病。”院长轻描淡写,一副看不起人的口吻。
黎厘额上青筋突起,深吸一口气,“费用我会想办法存到卡里的,林院长再给我一点时间,我……”
“嘟嘟嘟……”
黎厘气得要爆炸,手机扔到床上,头埋进手心,她不可以自怨自艾的颓废,要坚强起来,去挣钱,不然妹妹很有可能因为她的贫穷而死。
那个王晓……
黎厘到处翻找着自己的存折,银行卡,一张没有,王晓全部带走了。
她拿什么活下去?
她可怜的妹妹拿什么活下去?
恨意,汹涌得席卷全身。
黎厘用了很长时间才冷静下来,回想起穆棱贺的话,他那么笃定她会回去找他,一定背着她做了什么手段……
这一年穆氏集团并未因为穆棱贺的离开而有一点点弱化动摇,反倒势力横增,越发不可一世。
他想要对她做什么,都是很轻易的事。
手指因为太过生气而紧绷得颤抖,黎厘拨通穆棱贺的电话。
穆棱贺越是气定神闲一副运筹帷幄的语气,黎厘越发恼怒,她声音冷如冰霜,“穆少堂堂一个大男人这么对一个弱女子,不太好吧?”
“道德约束对我没用,我眼里只有,我想做,或者不想。况且,黎小姐武功高强,也不是弱女子吧。”
“你……”
穆棱贺似乎对黎厘这样气急败坏的样子很是满意,“黎小姐没什么事的话本少先挂电话了。”
黎厘几乎能够想象出穆棱贺那个自大狂得意的样子,她深吸一口气,做出艰难的决定,“是不是我来找你,你就给我妹妹治病?”
“不。”
“你反悔?”黎厘心跳加速,妹妹是她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穆棱贺轻笑,“是答应做我的女人。”
他的话不堪入耳,走到这一步,黎厘仍旧无法接受自己出卖自己,她撂下一句“我过来”就掐断了电话。
镜子里,一张煞白的脸挂满了痛苦。
但很快,黎厘恢复平静,原本精致的脸蛋因为冷酷的神情变得冰冷。
穆家别墅。
黎厘从车上下来,别墅的门朝她开着,从外看不到里面,只瞧着黑漆漆一片,仿佛宣誓着她走进的不是穆棱贺的家,而是魔鬼的炼狱。
她走进别墅,佣人从后面重重的关上别墅的大门。
穆棱贺一身光鲜,犀利的眸光打量着黎厘,那眼神更像是在看一个宠物。
黎厘脚步如走针尖,但她毕竟是特工出身,有着极高的军人素养,只有把穆棱贺的情人身份当做一个工作,她的自尊心才中得到一点点的解脱。
“过来。”穆棱贺招招手。
等着黎厘的摇尾乞怜。
但黎厘不是一般的女人,她从来不能让自己像一条狗一样摇着尾巴讨好别人。
她一贯冷着的脸越发薄凉,站到穆棱贺身前,即便居高临下,气势冷酷,却无法压过穆棱贺身上的那股子散漫慵懒,因为他生来高贵。
“穆少,我希望你说到做到。”
黎厘的冷艳和傲气让穆棱贺很不舒服,他笑睨她一眼,“黎厘,你应该清楚你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你来这里,是把你卖给了我。”
卖?
一个卖字,压垮了黎厘的自尊,她肩膀松垮下来,捏着的拳头紧了又松,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我知道了。”
“我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我很欣赏你的性格,但是……”穆棱贺说着,站起身,足足比黎厘高了一个脑袋,她的脸差点碰到他胸口去。
他警告着,“从你踏入这个别墅起,你的一切就只能听我的,除了我,没有人能够支配你,包括你自己。”
魔鬼的形象在自己眼前不断膨胀,黎厘是真的确信自己来了魔窟。
她别开脸,无比屈辱的咬牙,“我知道了。”
穆棱贺却还不满意,非要逼迫她看着自己,捏住她的下巴,调教道:“说我知道了的时候,表情这么声音冷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想杀人呢?”
他狠狠放开黎厘。
黎厘重心不稳倒在沙发上,脸上少有的表现出几分委屈,但很快,她又把那份柔弱藏得很好,眼神里满是倔强和不甘。
她看着穆棱贺,一字一句,勾起唇角,眼角满是媚笑,“穆少,我知道了。”
穆棱贺眸子里有亮光一闪而过,即便黎厘眼底藏着不甘,但她笑起来如沐春风的样子,的确比起冷酷的样子亮眼多了。
“好了,去沐浴吧。”穆棱贺抬抬手,几个女佣便捧着衣服到了黎厘面前,要黎厘跟她们走。
黎厘没明白这是做什么,看到女佣手里薄薄的吊带睡裙,喉咙一哽,“这是要……”
“要做我的人,得先把我伺候满意了再说。”穆棱贺的脸一半隐在晦暗,冷飕飕的说道。
黎厘浑身打了一个冷噤。
她就知道,穆棱贺不会这么轻易就饶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