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墨,我们去东海路那个日料店吧,今天我请。”
“好。”
这家日料店就在q pub对面,很方便观察李维和桑妮的动向,二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后,严墨一边点菜一边对白棠说:“白老师今天为什么请我吃饭啊?”
白棠对着空气刘海呼气:“你能别一口一个白老师这么叫么?”
严墨扯起嘴角一笑:“那你以后也别叫我严警官了,咱们还是像以前直呼其名吧。”
像以前一样……
是啊,你笑的样子都没变呢,似乎岁月在你脸上没留下任何痕迹。
严墨见白棠盯着自己的嘴发呆,便笑着说:“怎么,被我的笑容迷倒了?”
白棠翻了个白眼:“严墨,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贫了?才两年不见,你就性情大变了么?原来的高冷男神呢?你真的是严墨么?”
听着白棠一连串发出这么多质疑,不由得笑出了声:“以前在学校里我高冷也没人管,现在不一样,我得看领导脸色,还要跟同事搞好关系,我总不能还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
白棠捂嘴笑道:“哈哈,是不是有人因为你总是扑克脸看你不爽就给你穿小鞋了?”
严墨没有接她的话,只是叫来服务员点菜。
点完菜后,严墨把两手交叉,手肘撑在桌子上看着白棠,很自然地问:“陈卓呢?”
“分了,他留加拿大了。”白棠亦是很自然地说了实话,仿佛面前是自己相交多年的老友,而不是跟自己有那么多情感纠葛的男人。
“哦……”严墨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那……吴桐呢?”白棠咬着吸管喝柠檬水,故作轻松问道。
“她爸妈不想让她找警察。”严墨言简意赅,这话却让白棠听后心里咯噔一下:怎么着?都见家长了?是因为家长不同意才不在一起么?
“不提往事了,说说你,今天为什么请我吃饭。”严墨见氛围有些尴尬,就问道。
“一呢当然是老同学见面,叙叙旧。二呢,我听说了一件事,自己不知道怎么处理。”
她探过身去,附在严墨耳边说:“我听说,我们班有两个学生,去夜店吃嗨丸。”
“唔,现在这样刚成年就不管不顾的年轻人很多啊……”严墨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他们总觉得接触这些东西很酷,其实在外面人看来,这样很傻。”
白棠点点头:“我作为老师,应该拉他们一把。”
“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我今天在楼道里,恰好听到金伽喆和简淳在谈论这个事。”
“他们也说也插手么?”
“简淳没有,他只是劝金伽喆小心行事。”
“金伽喆……真不是省油的灯啊。”
“确实如此,金伽喆说今晚李维会带着桑妮来参加对面q pub的派对,所以我才叫你来。”
“暗中观察?伺机行动?”
“没错……”
“这样吧,晚上你也不好出面,我戴着帽子,还比较好打掩护,一会儿我进去看看,你在这里等着。”
“行,那我们快点点上菜,你多吃点。”
严墨正捞着寿喜锅里的一块肥牛,还没放进嘴里,小臂就被白棠伸过来的手掐住,她眼睛紧紧盯着窗外,说:“来了来了,就是他俩!”
严墨差点被呛到,赶紧顺了顺气,说:“好,我过去看看。”
“小心点啊。”白棠嘱咐他道。
严墨拉低了鸭舌帽,又带了一副眼镜,跟上次穿警服的时候是两种感觉,几乎不会联想到是同一个人的。
他悄悄跟在李维和桑妮身后,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同时,他也发现了金伽喆,那家伙带了个口罩坐在舞池的另一侧,又用卫衣的帽子把自己半个头抱起来,反倒让敏锐的严墨一眼便认了出来。
严墨坐在吧台上,点了一杯柠檬水,他拿下那片柠檬嚼了起来,而后皱了皱眉头,一脸嫌弃的表情说:“都不酸了……”
旁边的女调酒师像看神经病一样看了他一眼,幽幽道:“你还挺有意思,我第一次看一个男人只点一杯柠檬水,还把柠檬揪下来吃的。”她说完,拿出刚才的柠檬又切下来一片,递给严墨:“这一片新鲜,应该够酸。”
“谢了。柠檬的酸味能刺激我的神经,让我保持清醒。”
“哦?人们到酒吧来都是为了买醉,你怎么反倒要保持清醒?”
“必须要有清醒的人,才能保证那些醉了的人的安全,不是么?”
“哈哈,那你是来抓坏人咯?”
严墨摇了摇头:“我是带他们回到正道上的。”
女调酒师朝严墨竖起了大拇指,笑着说:“你这么说,我感觉很兴奋呐,那就拭目以待咯。”
严墨瞥了一眼她上衣口袋上的名牌,回应道:“ann,我有个问题,你们对自己调出来的东西有数么?”
“这位先生这话说的,当然咯,经过我们手的酒,不能有任何差错。”
“嗯,那就好。”严墨收回目光,继续盯着那些年轻人。
ann笑着转身,继续为下一位客人调酒了。
七彩的灯光迷离闪烁,照射在吧台调酒师调出来一杯杯五光十色的液体上,照射在dj灵活摆动的纤长手指上,照射在舞池中央疯狂摇晃着的红男绿女的身躯上,他们仿佛忘了自己置身何处,也不去注意周边都是什么人,只是肆意地扭动,恣意地笑。
李维和桑妮也在其中。
他们都还是刚过18的高中生,对于这些包裹着绚烂外壳的诱惑,还是很难去抵御的,好奇心驱使着他们去尝试这些新鲜事物,他们学着大人抽烟,喝酒,然后吸食毒品,他们觉得这样很酷,有烦恼的可以借此逃避现实,没烦恼的就无病呻吟。
严墨自从被调进公安分局刑警支队一中队后,就不时会参与抓捕误入迷途的青年抓捕行动,他见到过各种各样或自主或在别人的诱惑怂恿下吸毒的年轻人,他们有的是无业的街头混混,有的是敏而好学的高才生,或是对生活无望,或是给无聊的生活找点刺激,结果自毁前程。
严墨跟他们的年龄也差不多大,但每次都要在审讯室对他们进行谆谆教诲,他想着这些年轻人都还没有定性,都在可塑期,对于毒瘾不大的,自己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尽早把他们从毒品深渊里拉回来。
严墨端起杯子挡住自己的半边脸,然后斜眼看着舞池里的两个学生,桑妮穿着一身黑色紧身连衣裙,几乎要贴在李维身上了,李维低着头搂着她的腰,在她耳边说笑着,两个人眉来眼去,很是暧昧,李维看着时机差不多了,从裤兜里掏出一个透明小袋子,里面装了五颜六色的糖片,严墨一眼便认出来那是什么,他紧紧盯着李维的动作,当桑妮伸手接过李维递给她的药片时,严墨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桑妮身旁,抓着她的胳膊就往外拽。
远离了最嘈杂的地方,桑妮赶紧挣脱了严墨的手,而后大叫着:“干嘛呀?你谁啊!”
“你知道他给你的是什么东西么!”严墨盯着她的眼睛,神情格外严肃。
“那你怎么知道?”
“我是警察。那是嗨丸,我一眼就认出来了,你知道吸食那个对你危害有多大么,他是要毁了你,你还毫不自知。”
“要你管!”桑妮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她的神情已经反映出来她对刚才的事有些后怕。
“你以为叛逆很酷么,其实那是傻。”严墨指着还在舞池里摇晃的李维,说:“你看他现在,已经在毒品作用下产生幻觉了,他为什么不来找你,因为他现在已经不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