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我脑海里掠过了朱琳琳对我说过的话:
“他们莫名其妙的疯掉了……有男有女,有高年级,也有低年级。更吓人的是,据说他们发疯的时候,身上都穿着医院里住院的病号服……”
该不会,这些人都是朱琳琳所说的疯掉的同学吧?
如果他们都疯掉了,那同样病因、同样住院的“我”是不是也……
我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
难道我现在已经疯了?
不可能啊!
我很正常,智商不低,情商也可以,为人谦虚低调,怎么可能是疯子?
不过,我脑海里突然闪出一个让我脊背发凉的念头!
在疯子自己的意识里,从来不认为自己是疯子……
我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到了,一阵凉意逐渐包裹了我的全身。
“你怎么了?”潘爷见我的表情不太对劲,凑过来问。
我把我的想法告诉了他。
听完,他却摇了摇头:“不会,我倒是觉得你跟他们不一样。”
“为什么?”
他指着一张住院记录说:“你看,在其他的住院记录上,右下角都有一栏备注,写着:已出院,并标记了出院时间……”
他又拿出“我”的那一张住院记录,“而你的这一张呢,你看,根本就没有出院时间。”
我一把夺过住院记录,仔细一看,果然如此。
我-擦,没出院?
那就意味着,“孟凡”现在还在住院……
既然“孟凡”在住院,那我又是谁?
我不敢再细想下去,把几张住院记录塞到了自己的包里,打算出去后找朱琳琳核实一下。
潘爷拍拍手,伸了个懒腰说:“总算看完了,看得眼睛都花了。不过总算没白折腾,也算是发现了一点点线索。”
潘爷说得没错,确实有收获。只是这点收获不仅解答不了问题,反而让整件事情更加扑朔迷离。
而且,我的住院记录找到了,那个照片里的长发女人的呢?
我们不知道她的名字,也无法确认哪张住院记录是她的。
我拿出了她的那张照片,试图从照片找出一些蛛丝马迹,来确认这个女孩的身份。
潘爷也凑过来,跟我一起找。
功夫不负有心人,仔细看了一会儿,我就找到了一个重要的细节。
女孩坐的那张病床上,床板下沿写着一个不起眼的,红色的数字:23。
“这是床号!”我兴奋地说,“床号是23号!赶紧对一对住院记录,看看谁的床号是23号!”
潘爷快速地翻看着那几张住院记录,“找到了!就是这一张!”
很快,他就抽出一张文件,指着上面的一行字说:“喏,床号23。”
“叫什么名字?”我赶紧问道。
潘爷赶紧低头查看,突然,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嘴唇也哆嗦起来。
“擦,说啊,叫什么?”
潘爷抬起头,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光看着我,嘴里幽幽挤出两个字:“孟凡……”
“啊?!”我惊呼了一声,“你没看错吧?”
“白纸黑字,没问题……”潘爷把我的那张住院记录往我面前一递,“除非他们医院写错了。”
我一看,确实,住院记录上登记的我的床号,就是23号。
卧-槽,真邪了门了!
我还是不太相信,又翻出朱琳琳留给我的那张照片。
仔细看了看,确实,在床的同样位置,也有一个小小的红色数字23。
除此之外,房间的方位和布置,还有窗户的位置,都一模一样。
看来,还真是同一个床位。
“孟凡,搞了半天,你小子跟那女的睡一张床啊!”潘爷恢复了平静,凑过来阴阳怪气地调侃道。
“怎么?你羡慕?”我心烦意乱,瞪了他一眼,“要不,你跟她睡睡试试?”
“别,这艳福,我可享不了……”
我无心跟他贫嘴,正色道:“既然我和她都是23号床,那说明我俩是先后来到这个校医院住院的……那么,我俩是谁在前,谁在后呢?”
潘爷把两张照片拿在手里,仔细对比着。
他的视线在两张照片上来回跳跃,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
看潘爷瞪着眼睛那样子,我心里一阵好笑,“怎么,这女人好看?把你迷恋成这样?”
“女人?”他抬起头,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眼神有些异样,“你怎么就确定,第一张照片上的人是个女人?”
我一愣,这还用问吗?这披头散发的不是女人难道是男人吗?
不过转念一想,也是啊,留长头发就一定是女人吗?
我心里一凉,一把把照片从潘爷手里抓了过来。
我仔细查看了一下:第一张照片上的人披头散发,看不到脸,而且穿着宽大的病号服,遮掩了身材,确实看不出是男是女。
只是我和韩胖一看到长头发,就先入为主的以为这是个女人。
潘爷又补充道:“你看看这两张照片,背景、场景完全一样,还是同一张病床。第一张照片里的这个人和第二张照片里的你相比,除了头发长点,看不出有别的区别,连坐姿都一样。”
我又仔细对比了一遍照片,对,潘爷说得没错……
突然,我心中一寒,一股不祥的感觉涌上心头,“潘爷,你的意思是……”
潘爷盯着我,目光如炬,“对,我的意思是,这两张照片上的两个人实际上是同一个人,都是你。”
我感觉脑子嗡的一声,气血上涌,脑部的血管仿佛要炸裂开。
潘爷,你特么说得也太诡异太离奇了吧,说书呢?
关键是你特么说得这么诡异离奇,竟然还是符合逻辑的……潘爷啊潘爷,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事情的发展已经完全超出了我的预料和理解范围,本来我以为我就是路人甲,看看韩胖的怂样,给他当当狗头军师,没想到戏演了一半,发现我才是主角,还是个恐怖片的主角!
我缓缓地瘫坐在地上,跟潘爷做了个让我静一静的手势。
过了一会儿,我情绪稍稍未定了一些,才颤抖着对潘爷说:“真是见鬼了,如果两张照片上的人都是我,那么我得在这鬼地方住上几年,头发才能长那么长?哪个孙子吃饱了撑的没事干,给我拍这照片,还拍得跟女鬼似的?用意何在?”
潘爷沉思了一会儿,若有所思地说:“这两张照片应当是一种记录,记录你住院的过程。我看关于你在这儿住院的照片,肯定不止这两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