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问，周围的人也跟着起哄。

顾明微没法子，求助地看向她长兄。

她长兄觑了她一眼，脸上很冷漠的样子，意思就是不打算帮她了。

顾明微只想安安静静的坐在长兄身边，看飘香楼多才多艺的姑娘们表演，并不想自己上前去表演给别人看。

可这群人显然不打算放过她，她只好硬着头皮站起来，推辞道：“让公子见笑了，其实奴家刚到飘香楼不久，学艺未精，就不在各位贵客面前献丑了。”

没想到，那男子并不打算放过她，反倒揪着她不放：“姑娘实在太谦虚了，能被顾大公子看上，怎么可能没有过人之处？你瞧瞧，这么多人都眼巴巴地的请你上台，难道你要扫了大家的兴不成？”

紧接着，那男子怀中搂着的一个姑娘，也捂着嘴笑着说道：“公子有所不知，我们蕊珠妹妹最擅长的就是跳惊鸿舞。遥想当初蕊珠妹妹刚刚在飘香楼登台的时候，一曲惊鸿舞不知让多少达官贵人为她折了腰。想必顾大公子也欣赏过蕊珠妹妹的舞姿，这才对她格外爱重吧？”

顾明微手心发汗，但被这么多人催促着，也只能站了起来。好在她刚到顾府的时候，府里的长辈看中她的颜色，请人教授过她几天舞蹈，这支惊鸿舞她正巧会，要不然只怕当真瞒不下去了。

但后来她把鲜亮的衣服，胭脂水粉，以及其余的东西都收了起来，舞自然也不再跳了。

过了这么些年没跳，不知还能跳成什么模样。

顾明微忐忑不已地走到地毯中间，周围的乐师便开始奏起乐来。

她深吸了一口气，随着乐声渐入佳境。

周围的人都是风月场上的老手，哪里看不出顾明微的舞姿有些生涩，像是许久没有练习过了，也难怪她方才百般推脱。可是，看着看着他们便看出不一样的味道来。

这位蕊珠姑娘的惊鸿舞名不符实，可身材却一等一的好。

盈盈不堪一握的细腰，上系了一条红色腰带。那鲜亮的颜色随着翻飞的裙摆，不断地吸引着众人的眼球。虽然胸前不露半点风光，可衣裳下那隆起的曼妙曲线，更显得丰胸细腰。再配上面纱上那一双秋水般的眸子，简直是在向人发出无声的邀请。

一曲舞罢，顾明微发现看一下她的那群男人眼里都多了一丝贪婪。而他们身边的姑娘，都目光不善地看着自己。

她逃也似的回到长兄身边，悄悄地问道：“长兄，是不是阿微方才跳得太差，砸了飘香院的招牌？他们该不会发现，我不是那位蕊珠姑娘了吧？”

顾连城深深地看了顾明微一眼，只见少女微微仰着头，清澈如水的眼睛里盛着一丝不安，像晨间溪谷偶遇的一只麋鹿。他以前总是不明白，顾明微一个女儿家，为什么非要男扮女装进入顾府。可就在刚才，他看见那些男子赤裸裸地纠缠在她身上的目光时，忽然觉得自己有些明白了。

美而不自知，是对世间男子最要命的吸引。

“既然知道，以后就不要在别人面前献丑了。”顾连城端起酒盏垂眸喝了一口，点点头道。

少女的双眼微微睁大，咬了一下樱桃一样鲜红的嘴唇：“他们要是打人，长兄可一定要保我。”

顾连城勾了下唇角，真是蠢钝。

宴会进行了很久，等到结束之时，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顾连城并不想在这个地方久留，刚站起来，才发现顾明微靠着身后的柱子睡着了，脑袋耷拉在胸前，睡相别提多难看。

可饶是这样，还是有人找上来，充满欲望的目光在她胸前扫过：“顾大公子向来不在飘香楼过夜，想必这回也一样。若是顾大公子对蕊珠姑娘不感兴趣，可否让给在下？在下可是对蕊珠姑娘仰慕多时，还请顾大公子成全。”

其实，说是仰慕蕊珠姑娘，不过是眼馋顾明微的身子。

顾连城是个男人，对男子的心思再清楚不过，冷笑着说道：“抱歉，我素来没有成人之美的美德。今天夜里，我不希望任何人打扰我的兴致。”

说罢，直接弯了腰，扶着少女的身子另一只手穿过她的腿弯，直接把人打横抱了起来，向顾明微来时的房间走去。

顾明微只觉得自己被狠狠地扔在了床上，她吓得跳了起来，见到房里只有她和长兄二人，便摘下面纱，高兴地问道：“长兄，现在我们可以回去了吗？”

“回去？”顾连城讽刺地看了顾明微一眼，看了一眼门外一闪而过的人影，“只怕我们今晚都回不去了。”

他自己想回去倒是容易，只是顾明微如今被人盯着，不可能轻易从飘香楼脱身。若是自己弃她而去，只怕今日她就要羊入虎口了。

顾明微不明白她长兄的意思，瞪着无辜的眼睛盯着长兄看：“可是二哥三哥找不到我该急了。”

顾明微不提顾明德和顾明行还好，一提到他们二人，顾连城就想起今晚造成他身不由己的罪魁祸首是谁。他本来以为顾府的两个嫡子都不足为虑，没想到他们两个倒是跳脱的很，居然把人带到青楼里来了。

扣扣——

这个时候，门外响来敲门声。

顾连城打开门，只见两个杂役担了水送上门来。

顾明微立刻把面纱给系上了，不敢吱声，眼睁睁看着两个杂役小时把冒着雾气的热水，倒进屏风后一个很大的浴桶里，往里面倒了一筐的花瓣，还笑着说什么良宵苦短，请她们二人尽情享受。从她的角度可以看到长兄的侧颜。只见长兄听了那两个杂役的话，俊美无双的脸上顿时黑得像锅底一样。

“咳……”顾明微心虚地躲过她长兄的目光，尴尬得脸都红了，“澡什么的就不必洗了吧？”

虽然他们两个是兄妹，可洗澡这种私密的事情总得避嫌吧？

只见她长兄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脸上慢慢地生出一个冰冷的笑容：“如今可由不得你不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