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云沉?”
她柔下声音,脸上却一丝笑容都挤不出来。
“嗯,是我。”沐云沉吸了一口手中的万宝路,在精致的玻璃烟灰缸上弹了一下,面无表情。
“我一会儿就到了,别着急。”陆丽雪撇了一眼玻璃窗里谈笑的女人,温柔的说道。
“嗯。”沐云沉微微一顿,烟打了个圈儿消散在头顶,他缓缓开口:“今晚你不用来找我了,我有事。”
陆丽雪一愣,收回视线:“可是,云沉,今晚不是早就说好一起喝咖啡了吗?”
“今晚公司突然有事。”沐云沉剪短的说道:“你先忙你自己的吧,改天有空在一起。”
“可是……”陆丽雪颤了颤嘴唇:“可是云沉,我——”
“对了。”沐云沉突然想起什么,微微皱眉,他熄灭了手中的烟,喝了一口一旁佣人沏好的茶叶:“我听你说最近你的工作一直都是别人帮你做,你也别总是来忙我的事。”
虽然沐云沉并未评判她,但是陆丽雪明白,沐云沉平时最厌恶不认真工作的员工,她有些慌张的想解释,但是电话另一头已经挂断了,只有冰冷的“嘟——嘟——”声。
她用尽全身力气把手机摔在了地上,因为惯性,手机弹起一段儿距离,然后支离破碎的躺在地上,似乎不够解气,陆丽雪用高跟鞋狠狠的补了两脚。
脸上是与她美丽脸庞不符的凶恶。
向婉怡,都是你,所有的不顺都是因为你!如果不是因为最近你又开始在云沉面前卖弄,他又怎么会突然对自己如此冷淡?
她气喘吁吁的缓了好一会,背靠着胡同的墙,不能就这样算完,今晚你羞辱我,我要加倍还给你,她看着乌黑的天空,转身进了电话亭。
……
“云沉,你还不睡吗?”
沐母象征性的敲了两下门,打开了儿子的房门,小心翼翼的把洗好的水果放在了木质的桌子上。
“马上就是大会了,把文件写一下。”沐云沉淡淡说道,用钢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字,然后看着一段出错的地方皱起了眉头。
沐母撇了一眼沐云沉手边插满烟头的烟灰缸,叹了一口气,脸上的神情有些担忧:“云沉,这些交代给下面去做就行了,你少抽点烟,早点睡吧。”
“不放心。”
沐云沉轻抿嘴唇,没什么表情的说道:“重要的事总归该是自己做的。”
“你说说,深更半夜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沐母口气有些不悦,她抱起胳膊,紧皱眉头。
“这都几点了,男人在努力干活,我们沐家的媳妇哪儿去了?像什么话!”
沐云沉一愣,表情有些僵硬,他不愿听起这些,母亲的话让他心里烦躁,但是毕竟是自己的母亲,也不好发作。
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已经快十点了,向婉怡却不知在哪,他之前几次拿起手机,却因为下午的事,无法按下那个拨通的按钮。
也不知她是不是和那个野男人在一起……
想到这里,沐云沉心里又阴冷了三分,他早已让李助理跟着,现在还没给他反馈一条关于女人的消息,真是一帮子没用的废物。
“……成何体统”
向母越说越来气:“云沉,你说你也不管管她,没有孩子就算了,现如今——”
“行了。”沐云沉开口直接打断,虽然他已经极度的不耐烦了,但脸上的表情依然是温和的:“妈,你早休息吧,婉怡——”
他停顿了一下,从新点了一根烟,用力的吸了一口:“婉怡今晚加班,在公司。”
向母眉头紧促,盯着自己儿子的脸庞,许久,才叹了一口气。
“行吧,关于工作的事我也不插嘴了,不过有些事,你也应该考虑清楚了。”
沐云沉自然是知道母亲这个“考虑清楚”是什么意思,他何尝不想考虑清楚,最近的自己心情总是在一个无比纠结复杂的水平面上浮着。
连他自己,都快不认识自己了。
二十多年来,他从未因为任何一个人有过这样的感觉。
向母看着儿子不太高兴的表情,也不敢在说什么了,而且她一贯闻不了烟味,草草说了几句关心的话就出了沐云沉的房间。
向母前脚刚走,沐云沉台灯旁的手机就亮了起来。
他把烟放在烟灰缸的一侧,把手机拿了起来,点开了上面的未读短信。
【boss,向小姐与饶小姐进了 black了。】
black?沐云沉用手指敲了敲桌子,那家酒吧可是出了名的乱,她大半夜去那里干什么?
饶小姐?饶勤勤?那个姑娘业绩一般,但是当时也是公司的高管推荐,所以有一些的印象。
他把烟从新放回嘴里,吸了一口,然后压灭,站起身来,穿上外套。
……
向婉怡有些尴尬的坐在人堆儿里,她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之前也去过很多酒吧,不过都是很安静,只有那种老式碟片放着不知道哪个年代的歌,而是不有一个重金属乐队在台上,主唱拼命的扯着嗓子吆喝。
周围的人似乎都很兴奋,穿着也是都市年轻人独有的那种是时髦儿。
“怎么样!”
饶勤勤虽然已经很大声了,不过传到向婉怡耳朵里也被杂音消减去了一半。
“嗯……挺好。”向婉怡不知道如何回答,她实在不太适应这样吵闹的环境,但是看着饶勤勤期待的表情,只好硬着头皮附和。
“对嘛,这就对啦。”饶勤勤并未发现向婉怡有些不对劲的神情,开心的说道:“是不是心情好一些了?”
说到这里她兴奋的喝了一大口不知道是哪个国家的啤酒,不知轻重的在向婉怡后背上狠狠的拍了一下。
“你怎么不喝啊,一杯丢去所有烦恼!”
“嗯……”向婉怡看着朋友醉醺醺的模样不由有些好笑:“勤勤,你是不是喝多了?”
“才没有,我酒量似海!”
“……”
向婉怡撇了一眼饶勤勤面前才不到四个的空罐子:“嗯……是啊,你酒量似海……”
就在向婉怡要不要考虑现在就把饶勤勤拉走,而是不一会儿背着她回去的时候,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就在她的耳边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