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
“阿财,本官已经已经问过云莱居的掌柜了,案发当日你是大中午的去送柴的,为什么你要说你是晚上去送的柴火?”李大人板着脸问。
“我.......我........”阿财支支吾吾,显然底气不足。
对于凶手,李大人从不手软:“说,是不是你杀了芍药?”
“阿财,芍药竟然是你杀的?”云溪郡主震惊得张大嘴巴,她也实在想不出为什么阿财要杀芍药。
“不是我杀的。”
“还敢狡辩?来人,仗打五十大板!”李大人大喝一声。
阿财这就不依了,他突然站起来,大吼一声,“说是我杀的,你有什么证据?”
没有证据,周易远便敢抓人了,这也太草率了,正当苏枕绵愁眉苦脸之时,周易远对着身边的侍卫递了递眼色,侍卫恭恭敬敬地呈上一块碎步,那是萧文城今日从阿财身上撕下来的。
周易远坐在大理寺之上,冷眼看着他,“这就是证物,这可是在案发现场找到的。”
苏枕绵嘴角抽了抽,这萧文城办案也太草率了吧,明明就是伪造的证物。
“不.....不......不可能的!”阿财支支吾吾,后退几步,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证物。
“案发现场,你是唯一的目击者,也就是说你当时也在场,那么你也有嫌疑。”周易远冷冷地说。
阿财急了,“不,这不是我那天穿的衣服,当天我穿的衣服明明就已经烧掉了!”
周易远勾了勾唇,“哦?”
全场一片唏嘘,云溪郡主眯了眸子,眸光深沉一片。
“确实,这碎布不是你当天穿的,这是昨日我从你身上撕下来的,为的就是逼你露出马脚罢了。”周易远幽幽地说道。
“阿财!”李大人大喝一声。
阿财吓得脸色骤变连忙跪下,“大人冤枉啊!”
“还冤枉?”云溪郡主一听,彻底怒了,她本来想借着这个机会彻底灭掉苏枕绵的,没想到阿财的暴露让她功亏一篑,她比谁都生气,冲过来狠狠踹他两脚泄愤。
然而,真相确如苏枕绵所想,是芍药得罪了阿财,令他怀恨在心,痛下杀手的,最后到外面找人模仿字迹,借着苏枕绵和芍药的过节直接嫁祸给她。
空宅现尸一案终于有了结果,苏枕绵无罪释放。
大理寺内观审的人群渐渐散去,苏枕绵松了一口气,目光却穿越层层障碍,直扑一个身影而去。
那人身穿玄色衣袍,修长的身材却是说不清的冷傲威严。
心中微微一紧,她连忙跑过去。
“皇......喂,你给我站住!”她不能对他好,她要泼辣一点,她要让他讨厌她,然后在今天选秀的时候把她的名字划掉。
大理寺散去的人群中,苏枕绵一眼便望穿了他,他玄色的背影迎风而立,显得英俊潇洒。
那背影略略一僵,没有转身,倒是迈起大步伐朝前走去。
“喂,玄色衣袍那家伙,叫的就是你!”
他依然没有回应,反而走得更快了,苏枕绵怒气冲冲地唰一声冲到他跟前,堵住他的去路,“叫你呢!”
“哦?苏小姐就是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萧文城淡淡的说,随后哗啦一声风度翩翩地打开扇子,轻快地摇着。
苏枕绵冷哼一声,不屑地冷嘲热讽道:“你别以为你这样做,我就会感激你!你不过是使诈罢了,有什么可神气的。”
“兵不厌诈,你没听说过吗?”他倒是没有生气,淡若清风地说道。
“单凭一个疑点,你就这么草率地断定凶手就是阿财,万一不是呢?你不是爱民如子吗?切.......”
他正了正色,头头是道地解释道:“其实我早就知道是阿财了,只是苦于没有物证逮捕他而已,制造个假物证不过是及时之需。阿财平时从云莱居回家的路压根就不是这一条,那条路也根本无法到达他的家,除非他翻墙。可他偏偏却看到了你,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苏枕绵怔了怔,没想到萧文城这么细心,但为什么细心如他,前世竟然发现不了她一直在暗暗对他下手?
“切,奸诈就是奸诈,别乱扯那么多理由,总之我告诉你,以后我的事你少管。”说完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看来苏小姐对我的好意是一点也不领情啊!难道是落水那日苏小姐对我的行为不满意?”一声戏谑的声音响起,彻底激起了苏枕绵所有的好奇心,他那天究竟对她做了什么?
她猛然转身,却看见他手里拿着一支千年人参,这支人参正是被她拿去当掉的那支。
这事说来话长,她急需买一座宅子,毕竟是个空壳小姐,没什么钱,便只能拿他送的人参去换钱买宅子.......
可是此时为毛会在他手里?
苏枕绵眉心紧拧,十分头疼。
萧文城幽幽上前,居高临下看着她,露出迷之微笑,“这是朕送给你的,便只能是你的!”
尔后塞到她手中,淡然离去。
“啊喂,等等,你说什么我对你的行为不满意?你给我站住........喂.......”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嘴里稀里哗啦乱叫,苏枕绵已泪流满面。
为什么他要对她这么好?
上一世,他明明栽在她手里,为什么这一世他还要这么宠她?
他就不能生气么?他生气了,在选秀的名单上划掉她的名字,那么一切,水到渠成,她可以不用成妃,而周易远也不会是国舅,便不会有那么大的权力,助他夺取皇位。
萧文城你个混蛋,是彻底要跟我纠缠不清么?
不行,她绝对不能入宫为妃,就算入宫,也不能以周易远的妹妹的身份入宫,所以,她必须离开将军府。
“枕绵,我真的从来就没有怪过你,你也影响不到我跟母亲的感情,为什么你执意要离开?”周易远堵在她面前,苦苦哀求。
眼前便是门口,人来人往,只要走出了这里,一切便可以重新来过。
“枕绵,你变了!”他淡淡地叹着气。
“是,是我变了!落水的时候,我差点死了,才醒悟过来。我不能给萱儿衣食无忧的生活,可至少我能让她堂堂正正地活着,我们不是周家的人,不过是侯府的遗孤罢了。”
说到身世,周易远仿佛也懂了,或许人在死亡边缘走过一遭,总会有些感悟吧,他摇了摇头没再挽留,“我会常去看望你们的,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来找我。”
苏枕绵假装感激地说,“谢谢你,易远哥,你永远都是对我最好的人!”
他淡淡地点了点头,望着她们远去的背影,眸中露出一抹阴狠的光,双手不知何时已紧紧握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