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二人的兄妹关系,才察觉两人确实有几分相像,除却气质上的大相径庭,容貌确实都是上等极品。
一行三人来到别墅,任闵默默不语地钻进了书房,我与任夏合力将她那两个厚重的行李箱搬上了二楼。她满脸堆笑地问我住哪个房间,我指了指左手边,她便没有丝毫犹豫地将行李搬进了我隔壁的房间。
若是用一种动物来形容任夏给人的感觉,那便是猫最恰当不过了吧。看起来从容优雅甚至自带些许傲慢气质,可是骨子里却是一只黏人的小妖精,让人甩不脱却也不恼怒。
这是一位从德国空降回来的留学猫咪,因为学期结束,照例回来住一段时间。任闵似乎对这位妹妹格外疼惜,还特意飞德国把她接过来。
我暗自思忖,原来是这个原因所以这几天才没有他的消息吗?想到这里,心里不由得酥酥麻麻,像燃了一团火,可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rita的脸,这团火便如淋瓢泼大雨,瞬间熄灭。
我和任夏躺在她刚刚铺好的床上,双脚抵着墙壁,听她说:“你是不是觉得我和任闵不太像兄妹。”
我心里各种心思杂乱,只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却没料到她极诚恳地转过脸来,对我说道:“我和他同父异母,他从小没有生母陪在身边,所以性格要孤僻一些……”
我有些震惊,不由得问:“你说……同父异母?”
她略微一点头,又将目光转回到她不安分的脚趾,继续说:“自小在我的印象中他就不爱说话,我看他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的样子觉得难过,就极尽谄媚地讨好他。”她言辞中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哀凉,像是自言自语着:“大概因为我是继母生的孩子,虽然和他有一半的基因相同,但是一开始他并不喜欢我。我就各种讨好撒娇呀……”
她说着,倏尔笑了:“幸好,我生得这么会卖萌撒娇……”
我转过头去看她精致好看的侧颜,高挺的鼻梁在眼前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目光略略松散着,像是陷入一段沉思。我思考了许久,问她:“为什么对我说这些。”
“因为我知道他的生命中那个非比寻常的人又出现了。”她笑着看我,我甚是不解。
“又?”我问。
她点点头:“几年前那个人也曾出现过,给任闵枯燥的生活中带去了一缕光,我从没见他那么温柔地笑过……”
下意识地想到一个人,便脱口而出:“rita?”
任夏略微一点头算是对我的答案表示肯定:“那个时候我年纪小不懂事,rita的出现带给我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觉得她就要抢走任闵,所以一只不愿意与她有交集。”她叹一口气:“可是后来啊……见到任闵失魂落魄的样子我又后悔了,如果rita可以一直陪在他的身边该多好,他就能一直那么开心下去……”
说完她沉默了很久很久,我也说不出话来,只见她故作轻松地伸了个懒腰,淡淡道:“真不知道当初的我是对是错……”
“都过去了。”我看着她,说不出什么别的安慰的话来。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这次回来,我好像又见到以前的那个任闵了……”她骤然转过头看向我,笑容诚恳而真切。
“rita?”我又问。
她用力摇了摇头,又突然将头埋进我的肩胛,清清浅浅道:“所以我才要极力讨好你呀……”
我沉默着,心中泛起一阵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任夏正欲开口在说什么,却被一阵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打断。
歪过脑袋往门边一瞥,却见到任闵那张没有温度的脸,不知怎的身上突然惊起一身热汗,整个人差点从床上弹下来。
我立刻坐起身来看他,只听他冷冷地吐出三个字:“去做饭!”便如鬼魅般地消失在了门口。
临下楼前我冲着对我直眨巴眼睛的任夏哀嚎道:“我对你的话提出严重质疑!”
好在最近的学习颇有成效,我的饭菜工艺已经具备一定水准,便自信地从厨房里端出来四菜一汤。
任夏有些奇怪,匆匆地扒拉两口饭便以追剧为由溜上了楼,偌大的餐厅只余我和任闵二人面面相觑,场面十分尴尬。
任闵将桌面的饭菜一扫而光,才放下手中的碗筷淡淡道:“你有什么要问的,问吧。”
他笔挺地坐立在餐桌前,一副全然无惧的样子。我咬着筷子,缓缓吐出了“rita”的名字。其实根据任夏所说,我已经大体了解了六七分,可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想听听任闵自己的说辞。
只见他眉毛轻轻一扬,自然早就料到了我的问题,旋即不紧不慢地说:“我和她确实有过一段交集……”
“我知道。”我附和着,突然反应过来,我为什么要打探任闵的私人生活,而他又为什么愿意跟我解释这些。
脑海中一团乱麻,我立刻打断了他:“你不要说了,我不想知道了。”
他身形微微一顿,略有所思地看了看我,似不意我会这样冲撞,停了半晌,唇角微微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开口道:“你不好奇我与rita的关系,是不是吃醋?”
我脸上顿时火烧起来,抬头迎上他那副似笑非笑的面孔,整个人不知道做什么反应才好,只愤愤道:“我不过是你一个没有人权的附属品,有什么吃醋的理由。”
他身体微微一仰,做出了然的神色,嘴脸的笑意渐盛,没有与我继续这个话题,只道:“休整两天,就来公司上班吧。”
我看着他没有搭话,他又不紧不慢地说:“每月工资照发,但我会回扣就成,用作你在我这里后期开销的抵扣……”
“……”果然越有钱的人越小气这句话不假。
我自然不会愚蠢到与邪恶的资本家去争论这些,况且这段时间任闵的确给了我许多帮助,于是我默默地吃着饭表示认可。
任闵点头表示满意,一番大快朵颐之后便悠然上了楼。
我不得不对任夏的直觉表示强烈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