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脑子更乱了。
回到寓所的时候,佳郁还没回来,她工作忙,经常晚归,我用过晚餐后,便来到电脑前,登陆招聘网站,继续寻找“饭碗”。
因为原有身份的黑历史,以及新身份的学历空白,体面一些的工作依然与我无缘,我在网站上兜兜转转了半天,最后也只是填了几个诸如商场售货员、促销员之类的工作。
门铃在响,我过去开门,一身酒意的佳郁被吴志海扶了进来。
“佳郁怎么喝这么多酒?”
我看着满脸红扑扑,眼神迷离的佳郁,十分担心。
吴志海脸上现出几分尴尬,扶着佳郁靠坐在沙发上,呃呃了几声,却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是佳郁摆着小手,笑的欢畅地说:“刚刚帮志海拿下一个大客户,八十万的装修造价呢。”
我瞟了一眼吴志海,我想我的眼神里,多少是有几分鄙疑的成分在吧,吴志海讪讪地笑了笑,“我说我自己找对方谈,是佳郁非要出面,结果就喝成这个样子。”
我讽刺地撇撇嘴,如果你真的能谈下来,佳郁怎么会出面?一个女人,恐怕最乐于做的事情,就是躲在自已男人的羽翼下,做一个幸福的小女人,而不是像佳郁这样不顾自己的身体,为了自己的男人冲峰陷阵。
“我去给你放水洗澡。”
我懒得再看吴志海,自从那次见过吴志海的妈妈后,我便对吴志海再也好感不起来了,今天的事,无疑又刷新了我对他的认知。
我去卫生间给佳郁准备好了洗澡水,回到客厅的时候,佳郁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快睡着了,吴志海在接电话,不知道谁打过来的,吴志海声音很低,似乎怕吵到佳郁。
“我知道了,我马上就回去。”
吴志海挂掉电话的时候,一回头,见到我站在身后,似乎是惊了一下,继而又笑了笑,“是我妈,他在问我为什么还不回去。”
我哦了一声,去扶佳郁,“起来,去洗澡了。”
佳郁虽然倦极了,但还是听话地将胳膊搭在我身上,任我扶着去了卫生间。
吴志海的声音在客厅里传来,“那谁,林瑜,你替我照顾一下佳郁,我先回去,省的我妈再打电话过来。”
我没理他,佳郁替他冲峰陷阵,连自已的身体都不顾,把自己折腾成这样,他却因为他妈妈的催促,想着赶紧回家,这样的男人,我真替佳郁不值。
吴志海还是走了。
佳郁在浴盆里躺着就睡着了,我帮她简单洗了洗,裹上浴巾,又把她扶进了卧室。
将佳郁安顿好,我这才回到自己的房间,打开手机,看到几条杂志社的催稿消息,我一一回复,忽然有消息闯进来,是一条加好友提示。
那人叫“如果时间能倒流”,微信头像是一个指间夹着香烟,低头在沉思的男子。
头像很有味道,这名字,也像一个有故事的人,我没有多想,直接点了一下“添加”,然后就将手机扔在了一旁,而这个叫做“如果时光能倒流”的人也被我冷落在微信的角落。
早上,佳郁一只拳头砸着太阳穴一边进了我的卧室,她头发乱篷篷的,紧皱眉毛,一脸烦恼的样子,一看就是宿醉的后劲上来了。
“你怎么还不去上班啊林瑜。”
佳郁在我床边坐下,顾自小拳头砸着太阳穴。
我伸手过去在她的太阳穴上两边揉了起来,一边说:“姑奶奶把他们炒了。”
“啊?”
佳郁一脸吃惊,“为什么?他们欺负你?”
我笑了笑,没有告诉她,那胖老板想睡我的事,“没有,就想换个地方。”
佳郁随即道:“那新地方找好了吗?”
我摇头。
佳郁想了想,“我有个朋友是一家服装公司的代理,我问问他那里缺不缺人。”
佳郁说着就起身去取手机了。
没一会儿,我听到佳郁边走边打电话的声音传过来,“就这么说定了啊,我让我朋友明天一早去找你。”
佳郁进屋来的时候,向我比了个ok的手势。
我打心眼里感激这个好朋友,在这个世上,也就只有她这么真城的关心着我,而我以前那些要好的同事,他们早都把我拉进了黑名单。
转天,我就去佳郁朋友帮找的地方去上班了,那是这个城市里最大最繁华的一家叫汇丰广场的服装部,售卖的服装也是国际大品牌。
经过几天的培训,我就上岗了。
连续几天,工作都很顺利,第五天的时候,来了两位不速之客。我正在整理新到的服装,听到有人喊:“喂,这件衣服有没有s码?”
听到这声音,我耳根一跳,下意识地蹙了蹙眉,放下手里整理半截的衣服,我回过身来,我看到,安冉和陈柔嘉站在一排今天才到的衣服前。
陈柔嘉见到我,红的像樱桃珠似的嘴唇勾了勾,漂亮的眼睛里早溢出了几分不屑。
安冉手里拿着一件嫩黄的裙子,认出我来,哧了一声,眼底讥诮明显,“哟,这不是那谁吗?那天不是还在陈少的身边吗?今天怎么跑到这儿来卖衣服了,莫不是被陈少给踹了?也是哦,陈少是什么人,怎么可能什么鸡呀狗呀的都看的上。”
安冉说完,笑的那叫个得瑟,我还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得罪过这个女人,在我记忆里,我甚至从没有见过有这么一号人,她为什么会处处针对于我?
难道仅仅是因为和陈柔嘉要好吗?
透过安冉得瑟的目光,我看到旁边陈柔嘉眼角的笑意越发明显,她从来不用亲自说什么,有这个叫安冉的在,她尽可以随时看好戏。可以说,安冉,就是她身边的一条走狗,或者她手里的一把不用指就知道打哪儿的枪。
我也弯起了唇角,眼睛里笑意明显,“我当是谁乱叫,原来有条狗。”
安冉的脸色一下子就不好了,“你说谁是狗!”
“你说呢?”我明眸含着清晰的笑意回视着安冉,笑容冷冷,眼角余光里,陈柔嘉蹙了眉,似乎对我的话颇为恼火。
这时,正好有其他顾客过来,我没有再理会这两个女人,转身去照顾别人。
新的顾客正要试穿衣服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女子的尖叫,“啊,扎人了!”
我猛回头,就见安冉像丢掉一枚炸弹似的,将手里的黄色短裙丢在地上,一边捧着陈柔嘉的左臂一边夸张地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