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声音带着极大的穿透力,穿过我的耳膜,让我浑身不由自主地僵硬。
莫池渊走了过来,全身带着一种身陷北冰洋一般的冰冷气场,他走过来,伸臂揽住了陈柔嘉的腰,轻声说了一句,“我们走吧。”
说完,他用极度阴寒的眼神盯了我一眼,就那么揽着十分恼怒的陈柔嘉走向了那辆不知在门口停了多久的黑色奔驰。
陈柔嘉的话带来的后果是,我被快递公司的同事们‘隔离’了,他们不再同我说话,没有人愿意与我一起工作,人人见了我都避如蛇蝎。晚上,我被留下来加班,处理那些堆积如山的包包裹裹,工作室的门突然被人推开了。
一身酒气的老板,脸上堆满笑走了进来。
“小林呀,就你一个人在加班吗?那帮兔嵬子,这不是摆明了欺负人吗?”
我很累,两只不停分捡快件的手都快麻木了,嘴里却还是客客气气地说:“老板,这是我应该做的。”
老板腆着啤酒肚笑眯眯地走过来,胖胖的猪爪似的手拍拍我的肩,“小林呀,我知道,你是个好女孩儿,让你工作这么久辛苦你了。”
我狐疑地瞟了一眼,老板那只放在我肩上迟迟没有收回去的胖手,心里揣测老板突然对我这么关心,是什么意思,隐隐的有种预感,老板说这话,会不会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老板胖胖的爪子下一刻朝我的脸伸了过来,一下子拈了我的下颌,“其实你满可以靠脸吃饭的,跟我睡一次怎么样,睡一次,我就把你安排到办公室去……”
老板色眯眯的眼睛在我的脸上身上不停地打转,好像我一点头,他就会立即把我推倒在工作间的地板上。
我想都没想,曲起右腿,照着老板的下体狠狠撞去。耳边传来老板的惨呼。他手捂着下体,疼的原地蹦起来,嘴里狠狠咒骂,“臭表子,看我不剁了你……”
而我,早已经跑出了快递公司,我知道,我以后不用再来了。
老板疯狂的咒骂声在身后传来,“臭表子你给我站住!”
我飞快地向马路对面跑去,我想离开这个令人厌恶恶心的地方,可是一阵尖锐刺耳的刹车声划破我的耳膜,一辆车子在距离我的身体不足半米的地方硬生生的停了下来。
我停见车门拍上的声音以及开车人恶狠狠的咒骂,“找死啊!”
我这才抬头,望着夜色下豪华无比的小跑车,胸腔里一颗心脏不受控制地乱跳,如果这车子的主人反应慢一点儿,或者,这车子的刹车性能不太好,我很可能,现在已经横尸马路上了。
“是你?”
开车人的咒骂变成了低沉却好听的男音,带着几分恼怒的不确定。
我这才望向说话的男子,他有一张轮廓分明的脸,一双眼睛在夜色霓虹下,精神奕奕,却透着狐疑。
“陈少。”
我开口,怦怦不安的心脏稍稍有了些许安慰。
陈少一声不吭地转身又上了车子,我听见他来自车子里的声音,“上来。”
一个小时后,我已经扔掉了快递公司的工作服,身上穿的是,陈少让专卖店的人为我挑选的一件银色v领修身小礼服,脸上化了淡妆,刚刚过肩的黑发很自然地披散着,耳侧一枚精致的银饰,脚上一双同色系细根凉鞋,时尚又不乏优雅。
我站在试衣间的镜子前,凝视着镜中的自己,有些难以相信,眼前这个身材曼妙几乎天生丽质的女人,便是刚刚那个从快递公司跑出来的狼狈的我。
身后一道男人的身形慢慢贴了过来,陈少微微弯身,那张英俊的脸带着几分邪性的笑,嘴唇几乎贴着我的耳廓,好听的声音徐徐的滑过我的耳膜,“你还是有几分姿色的,若是学着讨好我,我或许可以答应你的条件。”
我的耳根蓦地一红,不光是陈少这露骨的话语,也是因着他那暧昧的近乎咬耳朵的姿势。
还好,这时陈少的手机响了,他拿着手机走开接电话,我的因为陈少过于暧昧的行为而高度紧张的精神这才放松下来。
我听到陈少用很有些不悦的声音说:“知道了,二十分钟后到。”
我赶紧将自己收拾好,在陈少回过身来的时候,向他走过去。
二十分钟后,我们来到了一处超豪华的别墅区。
别墅外面豪车云集,别墅里面,各式的水晶吊灯璀璨耀眼。往来皆是名流,衣香丽影,无比热闹的景象。
下车时,陈少便让我挽着他的手臂,两人像情侣一样走进那豪华别墅,在和莫池渊的婚姻里,我也曾陪他参加过一些名门party,对此类的聚会并不怯场,然而我想不到的是,陈少并不只是让我做他的女伴那么简单,十几分钟后,我便为做他女伴的决定,后悔不已。
“陈少。”
权贵名流们抢着跟陈少问好,更有娇俏的名媛淑女们想方设法地接近,讨好,但陈少都只是表情冷冷的,像完全没有看到。美女们贴了冷屁股,便纷纷把嫉妒恼恨的眼神落在我身上,大概在想,这是哪儿来的山鸡跑到陈少身边来充凤凰。
我的目光无意间一瞥,便看到宾客中有一道黑色的笔挺身影,他一手擎着水晶杯一手插在裤兜中,容颜淡淡风华,姿态优雅,站在那一众宾客中如鹤立鸡群。
是莫池渊,此刻,他正在和一个朋友说话,我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的时候,他正好侧过头来,那双笑意淡淡的眸子里瞬间掠过异样的风暴。
我嘴角讥诮的一勾,下一刻,再次挽住了陈少的手臂,正在与朋友说话的陈少微微歪头,一双晶亮的眸子异样的璀璨,“怎么,怯场了?”
“才不是。”
我对着陈少莞尔。
陈少那双光芒璀灿的眼睛里忽地涌进了一丝意味深长,他盯了我好一会儿,盯的我浑身开始发毛,却不知他为何如此。
难道他是看出了我此刻面对莫池渊拉着他当挡箭牌的心虚?
“陈少?”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过来。
陈少轻轻拨开我挽着他的手,漂亮的嘴唇凑到我耳边,低柔了声线道:“你先去找个地方坐一会儿,我跟习先生有话要谈。”
“好。”
我再一次莞尔一笑,我看到陈少的目光就那么直勾勾地瞅着我,须臾转过头去,我看到他朝着我这一边的耳根,似乎是红了。
我没有多想,鬼知道,这喜怒无常的少爷在想些什么。我拔腿离开,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去给佳郁打电话,告诉她我会晚些回去不用等我。才走到楼梯处,身后便有一阵劲风袭来,我的拿着手机的手臂被人一把攥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