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浑身都在颤抖,心里面悲凉到了极点,这让她更加坚定,一定不能让莫褚寻知道,她肚子里还怀着孩子。不然,不但她活不了,这个无辜的孩子,也会被他亲手掐死的。
五个月,一百五十多天,她用自残的方式,缓解了那群疯女人对她的围殴痛打。
肚子,越来越大。
终于有一天,无论叶明珠再怎么遮掩,还是被她们发现了。
“妈的!这贱女人还是个孕妇,快去通知狱警。”
“不要!我求求你们,不要说我怀孕了,你们就当做什么都没有看到,算我求你们了。”
叶明珠冲上去,抓住一人的裤腿苦苦哀求,声泪俱下:“求你可怜我们母子,不要说出去好不好?算我求你们了……”
最终,还是惊动了狱警。两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过来,不由分说把她扛走。
“监狱不得收监孕妇,改成取后保审。叶小姐,待会有人来接你离开。”
叶明珠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一个带着鸭舌帽的男人带走,对方的力气大得吓人,她躲闪不及,被对方拽住头发往车上拖去,她被扯得一个趔趄,身体不受控制地跌入车里。
“叶小姐,你可以不用待在监狱里了。”男人说。
“你要带我去哪里?”她怕极了,不为自己,而为了自己保护了将近半年的孩子。天知道,她用了多少力气,才把孩子保护到现在。
“到了就知道。”
叶明珠从来都没有想过,监狱,还远远不是她噩梦的开始。
她毁容,自残,漫无止境的羞辱和摧残,不顾一切抛下尊严……为了孩子,她都可以忍。
可唯独这个未出世的孩子,是她最后希望,是她心中仅存的一丝光芒。
直到躺在手术台上,她还傻傻地想着,也许莫褚寻不会那么绝情,毕竟,他们相识了十年,她爱他,爱了整整七年。
她才十八岁,
自她懂事起,有一半时间里,就是围着他打转。她爱他,爱得轰轰烈烈,爱得整个港城人尽皆知。
可,莫褚寻不爱她,也是人尽皆知。
不爱又怎样呢?她可是永不言败的叶明珠,只要莫褚寻一天不结婚,她就还有机会,不是吗?
她是这么想的,所以,就算前面艰难险阻,也不惧危险地追逐着莫褚寻。
就算没有爱,难道他对她,连一点点的感情都没有吗?
有的,一定有的!
手术台上,叶明珠四肢被人按住,用铁铐扣住,嘴里被塞了一团布,堵住所有宣泄出去的声音。
他们,要干什么?
“呜呜……啊啊啊啊……”
一个带着白色口罩的男人走到手术台旁,手里明晃晃的医学用镊子,在灯光下闪烁着狰狞的光。
“叶小姐,我也是听命行事,千万不要怪我。”
叶明珠目眦欲裂,身体拼命扭动挣扎,那男人给她扎了一针管后,叶明珠浑身一软,再也没有了力气挣扎。
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撕开她的衣服,然后,已经隆起的肚子上,一片冰冷。
心,陡然成了死水,结了冰的死水。
泪水,沿着眼角滑落,永远不会停止。
叶明珠只能撕心裂肺地呜咽,声音暗哑,只觉得肚子好像被什么冰冷的利器剖开,胸口,被巨大的重物死死压着,疼得她无法呼吸。
她死死揪着胸口,喉咙血气上涌,殷红的血染红了嘴里的白布。
身体里,与她血脉相连的肉,被人狠狠的剜走,剥皮拆骨,断筋放血,痛不欲生。
孩子,我的孩子,妈妈,对不起你……
脑海里晕晕沉沉的,不久前的一段对话忽然跃入脑海。
“如果,让我知道你肚子里还藏了个杂种,我会立即把他挖出来,给我和宁夏的孩子偿命……”
她永远都不会忘记,这段残忍的对话。
莫褚寻……你……真的如斯狠心恶毒,连你自己的骨肉都下得了手。
才七个多月,就被你生生挖出来……好……你狠,算你狠……
叶明珠泪如雨下,心如死灰,空落落的心里,只剩下一片白茫茫的破败和狼藉。
她什么都没做,就被人当做了死有余辜的罪犯。她的孩子,明明是全世界最无辜的,却被人生生破腹取出,她甚至连一眼都没有看见,就母子天人永隔。
宝宝,对不起,妈妈对不起你……
妈妈,千不该万不该,爱上了那个男人。
如果不爱,就不会有七年的恩怨纠缠。过不爱,就不会有牢狱之灾,如果不爱,妈妈就不会失去你……
“咳咳……啊啊啊……”
她发了疯地叫起来,歇斯底里,用尽了她一生的力气,直到筋疲力尽,晕死过去。
那医生伸出手指在她鼻息探了探,“命还挺硬,居然还有一丝气。”
虽然很微弱。
“这个女人要怎么处理?”
一个墨镜男人从外面走进来,看了眼水盆里血肉模糊的一团肉,再看看手术台上惨白着脸的女人,在对方那丑陋狰狞布满伤痕的脸庞上停留了一瞬,眉头都不眨一下:“南非那边正好缺一批货,这个丑女人就送去充个数。”
“是。”
这个丑女人也真够凄凉的,被送到那种地方去,就算活下来,也是人不人鬼不鬼了。
不过,这又关他们什么事呢,谁叫这个丑女人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叶明珠不曾想过,从今往后,她的悲惨生活,才刚刚开始。永无天日的黑暗和折磨,在那遥远的肮脏区域等待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