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慕白围坐在地上,从一堆草药中一颗一颗对照着古籍,机械性的念道:乳香、末药,止痛为最,多服则又损骨。石菖蒲明耳目,开心洞达。除湿痹,可使屈伸。山药理脾伤止咳,逐腰痛强阴。款冬花润肺泻火,下气定喘。止肺咳痰唾粘稠。半夏治痰厥头痛,和脾胃痰饮,须用姜制,妊娠禁用……
其实这些药草大部分是认识记得的,组织的雇佣兵都是孤儿,所以从小就得学很多东西,药理基础、枪械制造、实弹射击、单兵战术等。
灵脂夫人在这时轻轻地推门而入,今天的她明显比刚认识的时候又老了好多,皱纹加深,甚至还有老年斑出现。
“怎么样?能全记住吗?”
“哼”君慕白冷哼了一句,“这世上还没有能难倒我君慕白的东西。”
这狂妄的性子,灵脂夫人露出个“不愧有我当年风范”的表情,说道:“既如此,我们现在就开始,我说出一门药材,你必须在这些药草之中快速找出相对应的药材,并说明它们的功效。”
“好”
别说这本古籍里面已经有的药材,就连这里没有的,我中华上下五千年留下来的药典,我都记得,君慕白心想。
“半夏”
“治痰厥头痛,和脾胃痰饮,须用姜制,妊娠禁用。”君慕白手持药材,嘴里张口就道。
“末药”
“止痛为最,多服则又损骨。”
……
见君慕白竟然全对,灵脂夫人露出莞尔一笑,随后又正色道:“记性倒是不错,不过你可想到了软骨香药方?。”
“这有何难?以合离草做药引,再佐白芍两钱,炙甘草六钱,桑寄生三两钱大火熬两个时辰,便可解了这毒。”君慕白颇为得意的开口。
灵脂夫人听完脸上隐隐藏着一丝震惊,单记下一本药材的索引基础,便能对其中的药材进行灵活运用,并能精准到用量多少,这和他师父无患子的天赋不相上下啊。想不到临死之前收了这么个徒弟,复仇之日指日可待。
君慕白清了清嗓子,“咳咳,今天我算是过关了吧。”
回过神来,灵脂夫人笑容满面说道:“不愧是我赵谨看中的徒弟,为师这就给你煎药去。”
这次她没有再用别称,而是用本名。
几个时辰过后,赵谨端了一小碗散发着浓浓药香的碗来到君慕白床边,边喂边说:“明天起,你就跟在我身边,我会将我毕生的心血毫无保留的传给你,你仔细学着,我只做一遍。”
“没问题,只要你遵守诺言,学成之时,便是我离去之日”君慕白正经说道。
“我自当遵守,你只需谨记,用我所传之法,帮我报了那负心人的仇,我们便两清。”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赵谨将药、毒的精髓都一一讲给君慕白。
而另一头,从青峰剑阁出发的玉邪和南无月,经过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紧赶慢赶终于抵达了天绝峰山脚下。
“哎呀呀,想不到啊,这天绝峰如此奇特,唯它独独高于周围所有的山峰,而且还形成环抱的姿态,实乃天下奇景啊!”南无月仰着头微眯着眼睛看着眼前高耸入云的天绝峰感叹道。
玉邪撇了眼正作痴呆状的南无月,“天绝峰其实就是天绝宫的据点,这山上最顶层是他们关押秘密客人的开放式天牢,你配合他们便让你安安静静体体面面的死,你若不配合就赐你个极乐死。从最高处摔倒最低处的蛇窟。”
“蛇窟?”听到蛇,南无月差点没跳起来。
玉邪把身上背的上邪剑拿下来,蹲下坐在一块岩石旁边,拿出破布条擦拭起来,“起初是没有,从上面掉下来的人多了,血腥之气日积月累便垒出了个血池,这气味深受这山涧其他地方的蛇喜爱,便像约好了一样,自此后全都盘踞于此,所以就形成了蛇窟。”
南无月听的头皮发麻,回头看了看周围的环境,“那我们现在不就在天绝峰吗?师兄,要不我们换个地方找吧,是个人都不会待在蛇窟那鬼地方啊。”说完伸手扯了扯玉邪的袖子。
玉邪用看智障的表情看南无月“你不是南国皇子吗?怎么什么都不知道?”摇了摇头,又说道:“这开放式天牢,从来都用北面,南面从来没有人被请进去过,所以天绝峰南面没有蛇窟。而我们现在正是在南面,你不用担心。”
“那就好…那就好…”南无月听完松了口气,顺口道:“师兄你为什么知道这么清楚,要不是你从小在青峰剑阁长大,我都快要以为你是天绝宫的人了。”
正在用破布条擦拭上邪剑的玉邪听到这话突然停了下来,薄而饱满的下嘴唇微微一勾,没说话。
“如今,我们已在天绝峰正南面,只需再走十里开外想必离目的地不远了。”把擦拭好的上邪剑重新归置到剑鞘之中,起身往前走去。南无月见状,也跟了过去。
蚁泉
瀑布从嶙峋怪石之间穿流而过,水流因为撞击而四处逃散,在阳光的照射下,形成了一圈又一圈的彩虹。而瀑布最终的归宿都是到一个大池子里面,这里就是蚁泉。
君慕白在这里生活了一月有余,越来越享受这里惬意和谐的生活,仿佛以前刀尖上舔血的日子从来没发生过,也被她抛诸脑后。
此时她正抚摸着大黑狗,手指在狗毛茸茸的耳朵上来回打圈圈。身着青色粗麻布衣,头发自然用木簪绾成一个蓬松的发髻,远远看上去,颇有一股圣洁清雅的味道。只是正在她思索之际,一个重物摔倒在地的声音打断了她,手下的大黑狗早就汪汪汪的跑回了蚁泉旁边的小院子。她也紧跟着跑了过去……
只见赵谨直挺挺的躺在地上,身上零零散散的盖着些许草药,头上还罩着个筛药的竹制簸箕,显然是摔倒了。
君慕白没有直接将她扶起来。灵脂夫人从最初的施救以及后面的要挟他配合她学医将来为她报负心之仇,可没安什么好心。
现在她这幅模样,如果就这样了结了她,便可得自由之身,君慕白边踱步边捏着下巴思考。“不行不行,她死了,我怎么出这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