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熠辰表现不由的缓和了许多：“你怎么想出来的？”
卓清颜摇了摇头：“反正你也不会同意的，问这个也没用。”
“你怎么知道，本王不同意？”楚熠辰再道。
“首先，你是个王爷，位高权重……”
“现在是个废王，无兵无权……”
“那你也有身份在呀，不被人看重的话，心里不难受？”
“难受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将三十万人的军队交出时，已经难受过了。”
“还是算了，你谋划的事，与我谋划的事，本就是两条线，没交集。”
“你不说，怎么知道？”
卓清颜长呼了口气，爽快的一点头：“行，我说，但先讲好，不准生气，不准发飙，不准砸东西，不准动手打我……”
“……行……”楚熠辰强忍着笑意，点了点头。
卓清颜听完后，还是不太确定的往后移了移，坐的离他远了点，最少在他伸手过来抓她的距离外。
见她如此，楚熠辰的嘴角已经扬起了好看的弧度。
“其实，我提出的这些要求很简单，就是想平安的活着，虽然现在的我，已经好了，但所想起的事，不多，身在尚书府，有些事不能外露，步步危机，如果到了王府中还是如此，那我宁愿诈死出府。”卓清颜紧盯着他，生怕他会突然出手。
“嗯。”楚熠辰轻应了一声。
“再有就是，这府上不会一个女人也没有吧？我不想惹事，也请您告诫那些人，也别来惹我，我有时做事冲动，再不小心伤了她们，对谁都不好……”卓清颜再道。
“府中，现在除了你，就是几个婢女，没有别的女人。”楚熠辰真的好想大笑，都快崩不住了。
“那个，还有……应该没有了……”卓清颜突然起不出什么来了，微嘟起了嘴。
楚熠辰盯着她的样子，再是一笑，但随即又收起：“真的没有别的打算了？”
“什么打算？”卓清颜挑眉看他。
“真的不想知道，你母亲是什么人？”楚熠辰问。
卓清颜摇了摇头，又点了下头：“想知道，也不想知道，有些事，还是顺其自然的好，太过强求，也得不到好结果，不是吗？”
楚熠辰由衷的微笑着点了下头：“你果然像她！”
卓清颜的眼中不由闪过一丝了然，而后伸手拿起酒杯，再一饮而尽：“果然，凌王殿下认识我娘亲。”
“你知道？”楚熠辰不由一惊，在面具后皱眉的盯着他。
“那个不是很好的证明吗？最少，我还认得她的笔迹，娟秀中不失锋利，尤其是在收笔时，都会有一个转回，如出鞘的利剑，我说的对吗？殿下？”卓清颜苦笑的看着他。
楚熠辰先是惊觉的看向寝殿中的一副字，而后才呼了口长气：“是，本王早年间，认识你母亲。”
卓清颜点了点头：“你们是故交，难怪……”
“什么？”楚熠辰看她如此的样子，心中没来由的一紧。
“明知道我是个傻子，还会娶，这个恩报的有些大，代价也不小，值得吗？”卓清颜根本没看他，只是盯着手中的空杯。
“有些事，一旦承诺，就要兑现，没什么值不值得的，不做怎么知道？”楚熠辰闭了下眼。
“或许吧，但给你后悔的机会，一旦认为此事不可为，随时告知我，卓清颜会立即消失在凌王府，绝不让王爷为难，以报王爷保命之恩。”卓清颜再倒了杯酒，双手举起。
楚熠辰盯着她好一会儿：“看来，你是真的很想脱离本王。”
卓清颜摇头：“不是，是怕给你带来麻烦。”
“不一定，可能是本王给你带来麻烦……”楚熠辰道。
见他不举杯，卓清颜也只能放下，再呼了口气：“就今天成亲这个架势，我也能感觉到，以后这日子，不会很太平。”
“怎么？怕了？”楚熠辰嘴角扬起，带着一丝戏谑的笑意。
“怕到不至于，是不想一时失控，再伤了人命，杀恶人，我从不手软，但要是错手杀了不该杀的人，就麻烦了……”卓清颜摇了摇头，目光有一瞬间的冷意和肃然。
楚熠辰却轻松一笑：“没关系，有本王在，放手去做就行，能进来本王府中打探，不杀，已经是恩典，杀了，也是正理。”
卓清颜一听，就挑了下眉，嘴角上翘着：“多谢王爷。”
“好说，好说……”楚熠辰拿起桌上的酒杯，与她面前的轻碰一下，一口饮尽。
“今天既然相谈甚欢，有什么疑问，你可以问出来，本王会酌情考虑是否回答。”楚熠辰再道。
“啊？酌情？那我还是别问了……”卓清颜身体往后，直接倚在椅子中，抱胸看着他。
“怎么？不满意？”楚熠辰微皱眉。
卓清颜无奈的一叹气：“请恕我直言，与你们这些人交谈，真的很累，不但累脑，也累心，每说一句话，都要在脑中预演好几遍，生怕哪个词错了，都会被牵怒，与其这样，还不如装哑巴。”
楚熠辰再次一愣，面具下的眉头皱的更深了些，可他却不知道为什么会如此，是因为她话，还是因为她的态度。
“本来我当了十六年的傻子，书读的就不多，能按规矩、礼仪说些场面话已经不易了，再让我如猜谜般的思考，殿下不认为，太难为我了吗？”卓清颜纠着小脸的看着他。
“噗……”楚熠辰突然就笑了，自然就点了点头。
她说的没错，确实是累。
夜已经深了，两人准备就寝了，楚熠辰指了下那张婚床：“你就睡在这里吧。”
卓清颜没动，只是盯着他，楚熠辰看了她一眼，指了下床后的木门：“本王在后室休息，你安心睡吧。”
“多谢王爷！”卓清颜马上福了下身，得意的一挑眉。
就她这小动作，早就被楚熠辰看在眼中，抿着嘴就走进了后堂。
卓清颜可是费了好长时间，才将身上的这身喜服脱下来的，然后就跑到一边的柜子里，找从卓府带来的自己原本的衣服，这身喜服一点也不舒服，身上都发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