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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谈风月 正文 第十二章 城门失火

宋辰一抬头就看见水苑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心情顿时觉得敞亮了不少。

“水苑,你来的正好,我正愁出去视察的时候没人陪我呢。”

水苑瞄了一眼君悦,问道:“竹秀他们呢?”

“他们欺负人,面壁思过去了。”

“面壁思过?”

水苑略显惊讶,看了一眼浑身是伤的君悦,瞬间就明白了。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美人,能让宋辰发火。忍不住仔细打量了一番,只看到了脸上那道触目惊心的鞭痕。

愣了片刻才突然想起来要宋辰说要出去视察商铺,连忙上前问道:“少爷要出繁锦视察商铺?”

“是啊。”

“老爷同意了吗?”

“同意了。”

“今天街上兵荒马乱的,少爷还是改天再去的好。”

“是发生什么大事了吗?”

“嗯,”水苑的表情略显凝重,“我今日去赵大人那里出场子,听说是昨夜皇上驾崩了,而且凶手是最低调不为人知的十七皇子。熏园已经被毁,熏妃娘娘葬身火海。如今大皇子到处寻找十七皇子,所以兵荒马乱的。”

显然宋辰的注意力并不在皇帝驾崩这件事上,而在意的是为什么皇上刚驾崩,这些个大臣就聚在一起看戏。

“确定是皇上驾崩了吗?”

“我很确定,赵大人亲口说的。”

“那为何皇上驾崩了,这群做臣子的不披麻戴孝的集体守丧,反倒是把你请去听曲儿呢?”

水苑也是有些疑惑的摇摇头道:“这我到不知为何,可是现在街上确实兵荒马乱的,少爷还是别出去的好。”

“你说凶手是十七皇子,怎么可能嘛。就连你都知道十七皇子为人低调不为人知,他杀了皇帝有什么好处吗?反倒是那受益的人,我看更是可疑,颇有贼喊捉贼的样子。”

水苑想了一下,也觉得他分析的很对。

“少爷说的没错,这十七皇子的母亲是宫中婢女,没有娘家人护着,在宫中更是举步维艰,只有母子二人相依为命。皇上又子嗣众多,更不会把一个不受宠的妃子跟皇子放在心上。照少爷这么说,他指定是被人陷害的。”

君悦听说母亲葬身大火的那一刻,袖子中的手不由自主的就掐住了自己的腿。身上的疼代替不了心中的悲痛,疼的快要窒息了。母亲那么温柔的一个人,就因为是从小被卖入宫中的,没有了娘家势力,便百般不被待见。就算是如此,她也还是个温柔的母亲。纵然被人欺负,过得连个普通的宫女都不如,也还是愿意将所有的温柔都给自己。

自己识字断文,勤加苦练,为的就是能够在众兄妹之中脱颖而出,让母亲更好的生活。可是,自己越是如此,母亲与自己就过得越是艰难。如此,他便不再去学堂。靠着自身天资聪颖,自学了帝王应该学会的东西。私下里也是暗暗地拉拢些小宫女太监,为的也是让他们母子好过一些。在他终于觉得自己长大了,能够让母亲过上好生活的时候,皇宫的这场蓄谋已久的巨变将自己拉进了深渊。

没有人相信自己,自己有家不能回。他曾以为这世界上再也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处,可是他看到繁锦那两个明晃晃的大字时觉得他有了一线生机。哪怕是给繁锦里的人当牛做马,他也要重新回去,回到这个世界的顶端。

看到君悦半天没有动静,宋辰这才察觉到哪里有些不对劲。挥挥手让水苑先下去,他陪着君悦沉默了很久。

良久以后君悦才突然警觉自己的行为有些反常,连忙抬头看向四周的时候,只有宋辰一人还在他身边。

看他突然回过神来,宋辰便喜笑颜开。

“方才在想什么?突然间就不说话了。”

君悦有些慌乱,刚才自己沉迷太深,最后他们二人交谈了什么,自己一句都没有听进去。

“没有,就是觉得这皇宫里肯定跟外边一个样,也是兵荒马乱的。都说宫里的人锦衣玉食,过着神仙般的生活,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宋辰只是笑了笑并没有戳穿,站起身将手擦了擦说道:“谁知道呢?或许过得还不如普通百姓来的自在。”

君悦苦笑了一下,感同身受说道:“有可能吧。”

听说竹秀他们被罚了,水苑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他们定是被雾乔连累的。雾乔总是说自己咿咿呀呀的唱些戏文,跟个大姑娘一般,如今真是风水轮流转,他可要抓住机会去嘲笑一番那只母老虎。

果然,雾乔今日跟霜打的茄子一般,蔫了吧唧的。水苑一进到院中,就发现他们几人似乎在商量什么。装作有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喜笑颜开地就挤进了人群中。

“你们在商量什么?今天都这个时候了怎么都不去伺候少爷啊?”

墨颜跟雾乔没有说话,只有竹秀看了一眼水苑问道:“你不是去赵大人那里出场子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外边兵荒马乱的,我这只唱了一场,赵大人就匆匆地把我送了出来。还好生劝导我,近几日切不可再登台唱戏,让繁锦的那些戏台子最近先都别开。”

“怎么好端端的就不让开门了?再说,兵荒马乱是什么意思啊?昨日我与爷儿出门的时候,外边可还熙熙攘攘的热闹着呢。”

“皇帝驾崩了,说是捉拿凶手,所以现在街上冷清的可怕。都害怕引火烧身,一般没事都呆在家里呢。”

墨颜一听,皱了皱眉头。抬眼看着水苑问道:“昨夜那些个大臣没来,就是因为这件事吧?那说明他们提前应该知情的。我们繁锦昨夜还放了天灯,可不要借机给我们按个罪名才好。”

雾乔一听脾气就上来了,当即就站了起来。

“他们敢!凭繁锦如今的势力,谁敢动我们?小心老娘我去要了他的命。”

竹秀在听了墨颜的话后,觉得有必要去跟宋书杰说一声。

“我去禀告老爷一声。”

雾乔却拦着他不让走,说道:“爷儿让我们几个面壁思过,没让出去。你别想着找了空就偷偷出去,这不是有水苑呢嘛。”

“我回来的时候就已经跟老爷禀报过了,他已经知道了。对了,雾乔姐,你方才说被少爷罚面壁是怎么回事啊?”

竹秀看了一眼雾乔,笑着说:“还不是你这脾气暴躁的雾乔姐姐,伤了爷儿院子里的那位姑娘,结果连累我跟墨颜也受了罚。”

水苑一听,就笑出了声音。

“哈哈哈哈……我一看那伤就知道是你了,除了你那盘龙鞭,其余的东西也不至于给伤成那样。那姑娘楚楚可怜的模样,真真是让人心疼啊。我方才经过少爷院子的时候,看见少爷再给她清洗伤口,疼的跟心尖儿肉一样。”

“你给我把嘴闭上!别在我跟前说那个小贱人的事情。她才来这院子里多久?昨夜才刚入的院子,以为摸透了爷儿的喜好,爬上了爷儿的床,就能够成为我们的主子。想得到挺美,我早晚要让她露出狐狸尾巴。”

水苑看着雾乔生气的样子,在一旁乐的脸上都快开花了。

“六娘啊,你这个暴脾气得改一改了,要不然少爷早晚会被你气死。我要是少爷,我也喜欢温婉可人的。哎!你干嘛?”

雾乔气的脸都发青了,一鞭子就朝着水苑甩了过去。水苑话都没说完,就赶紧避让。

“我这脸可比那丫头金贵的多,我是靠脸吃饭的好吗?你要是把我打坏了,恐怕就不止是面壁这么简单了。”

“你……”

雾乔气的话都说不出了,谁让水苑跟自己是死对头,这被对方抓住了小辫子,肯定得损她才行。听着雾乔把房门关得哐嘡作响,竹秀一阵的发愁。

“水苑啊,你又把她惹生气了。你这运气不错,今日没跟着我们一起受罚,偏偏又过来刺激她。你说你是住的单独的院子,听不着六娘的鞭子呼呼作响。我跟墨颜还跟她住在一个院子里,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哎~今天这日子难过啊。”

听着竹秀的感叹,墨颜倒是无动于衷。对他来说,外界的动静只要不去理会,便是没有动静。

“墨颜,你倒是说句话呗。”

墨颜只是轻启薄唇说道:“心静自然凉。”然后就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间,不再做声。

竹秀看了一眼水苑,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道:“看来墨颜这兴致也不高。”

“他本就喜静,被罚或者不罚都是一样的心境。”

宋辰自个儿还没有弄清楚这园子的构造呢,就带着君悦在繁锦里瞎转悠。繁锦回字形的建筑中央有一座高楼,趁着没人他就带着君悦爬了上去。

站在塔的最顶层,从窗户俯瞰窗外,人间美景皆映入眼帘,美不胜收。

宋辰不禁感叹道:“最是人间六月天啊,这个景色真的是没谁了。”他回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君悦说道:“有没有觉得,有一种俯瞰大地的感觉?仿佛置身云端,马上就要羽化成仙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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