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呆呆的转头看向被月光映得朦胧的室外,心中一时竟说不清是幸灾乐祸更多还是失落更甚。
庆幸于刚才那个声音不是沈时欣,庆幸即使被冠了“未婚妻”的名头,沈时欣也没办法独占那个男人。
失落于慕少霆既然可以接受其他女人,为什么不能接受自己?
既然他可以随便让别的女人爬他的床,那个人为什么不能是自己。
她的姿态已经低到了尘埃里,可那人还是不愿看她一眼。
直到外面有隐约的鸣笛声传过来,阮江西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在窗边站了许久。
云层不知何时遮住了月亮,不见月光的庭院更显阴冷,她被冻了个寒颤才深吸口气回了床上。
这种事……早在四年前她不是已经再清楚不过这种事了么。
再说那人除了一身伤痛与伤痕累累的心之外什么都没有留给她,她又何苦这么一直惦记着呢?
以后两人老死不相往来才最好。
对的。
她狠狠捏住了手机,好一会儿才拉开了床头柜的抽屉。
白色的小药瓶滚到手边,她倒了些出来,就着柜子上早已冰凉的水咽了下去。
这是针对她病情的安定类药物,但医生也嘱咐过,这些药物有比较明显的副作用,形成药物依赖后会损及脑部,造成记忆缺失。
纵然她答应了姐姐好好治疗好好生活,可依旧没有用过这药,不过就是怕忘了慕少霆带给她的那点温暖而已。
而现在对方亲手打破了她的奢望。
那她又何苦忍着无法入眠的痛苦强行将那段记忆留下呢?
不愧是特制的药物,脑中胡乱闪过几个念头后阮江西很快便陷入了沉睡,一夜无梦。
接下来的几天更是平静,自那晚之后阮绍菲更小心地选择要带阮江西出席的场合,只是担心的越多便越难选,倒是阮江西这几天突然开始对雕刻感兴趣,看起来像是完全忘了那天的事。
可“慕少霆”这两字现在于阮绍菲来说无异于是定时炸弹,去了两场晚宴之后她索性有了另外的打算。
“还可以吧。”
阮江西看了眼手机里西装革履的男人,又抬眼看阮绍菲:“这人怎么了?”
“我一个同学的表弟,刚从斯坦福回来,研究艺术的。”
阮绍菲边说边看她摆在面前的青海玉:“你这阵子不是学雕刻么,跟人聊聊接受一下熏陶呗?也省的老闷在家里。”
阮江西不傻,两人又是血缘相关的姐妹,这会儿怎么能猜不出对方在想什么,下意识的拒绝:“我这才入门而已,不去浪费人家时间了吧。”
“聊聊又没什么的,”阮绍菲分毫不让,“聊得来就交换下联系方式,有专业的指导不比你自己瞎琢磨强么。”
在阮绍菲看来,自家妹妹总不能因为要避着慕少霆一直闷在家里,可她又不能控制慕少霆的行踪,那最好的法子便是让自家妹妹把慕少霆给忘了。
忘掉前一段恋情最好的办法便是开始一段新的恋情,再说相亲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