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空了半晌阮江西才下了车,看着别墅里昏黄的灯光,她的情绪渐渐平复了下来。
不管怎样,她还不至于无处可去。
深吸口气将所有念头都压下去,她摆出笑容进了门,果然就见阮绍菲还靠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便也坐了过去:“怎么不去睡?”
话问出口却没有回应,她的目光从电视上转开,这才发现阮绍菲眼神发空,明显不是在看电视的样子。
心中莫名有些发慌,阮江西不自在的起身:“时间不早了,我……”
“他跟你说什么了。”
打断她话的声音听起来还算平静,阮江西略一愣怔后便要装傻:“你说什么呢,我今天有点累,先去睡了。”
阮绍菲却没有要这么轻易放过她的意思:“你给我站住!”
从那件事之后阮绍菲已经许久没用这种语气与她说过话了,阮江西下意识的顿住步子,就觉颈肩一凉,却是阮绍菲扯开了她的披肩。
阮江西下意识的想掩住被扯坏的衣领,低头才发现锁骨胸前的几个印记,顿时僵了动作。
阮绍菲却更是恼怒:“不是被洒了香槟去了洗手间么,这是什么?”
见阮江西低头不语,阮绍菲又是火大又是心疼,只能压着火气尽量平静地问:“我也不逼你,你就告诉我是不是慕少霆干的!”
依旧是沉默。
阮绍菲暴跳如雷,却不知道面前人神思已远。
方才还觉已经久远的记忆像是撕开了什么屏障般的重新到了她眼前,扑在耳畔的热气与落在身上的亲吻,还有男人满带着讥嘲与恶意的目光……
“……小西!别想了,看着我!”
直到满是担忧惊恐的声音响起,阮江西才猛地回过神来。阮绍菲面上早已经没了怨怒,见她眼神重新清明才松了口气。
这四年阮江西时常陷入这种梦魇中,有时候看上去就像毫无生气得布娃娃。四年漫长治疗,她见过太多次那样死气沉沉得她。饶是见惯大风大浪得她,也被阮江西这妹妹折磨得丝毫没有办法。本以为四年过去,多少都能好些,却不想只见了慕少霆一面便几乎前功尽弃。
阮绍菲心中憋闷却无计可施,只能压着脾气缓了声音劝:“小西,按理讲这些事情都是你亲身经历的,我不应该多加置喙。可你能不能想想,这几年你过得这么辛苦都是被谁害的?”
这些年顾忌阮江西的心情,有些话她一直憋在心里,这会儿大有一吐为快的架势:“你一颗真心交给了他,结果人家作践完了硬是不收,你到现在还对这种人抱着希望么?”
“四年时间我以为你能想清楚了,算姐求你了,咱们以后能不能离他远远的?”
若是往日被她教训这么久,阮江西早就该还嘴了。可这会儿她只是低着头,阮绍菲看不清她的表情,却清晰的看见她身侧捏得骨节泛青的手。
自己守着护着的妹妹却被人如此作践,阮绍菲泄过火之后便是满满的心疼。她忍不住将人抱在了怀中:“姐知道你已经努力了,这次只是个意外,以后咱们慢慢来,总能忘掉他的,好不好?”
温暖的怀抱与软言细语的安慰终于让阮江西崩溃,她回抱了阮绍菲,一整晚强压着的惊吓委屈全都随着眼泪流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