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云意沉默了片刻,张宝儿是张管事的心头肉,眼中珠,平日里谁要是敢动张宝儿一根手指头,张管事必定是不依不饶,听他这般说,罗云意心中倒是有些无奈,“如此,这就是原由了,你就这般恨我?恨不得让我去死?难道这几十年来,罗府对你的恩情,你都忘了不成?”
“哼!恩情?”张管事朝地上啐了一口,“我儿子不过是看上了一个丫头你都不肯,还给我谈什么恩情?我算是看明白了,外人都说罗府的主子如何如何的慈善,在我看来全部都是哄人的!假的!骗子!”
“来人,还不堵了他的嘴!”见张管事如此胡言乱语,老夫人是真的生了气,直叫人堵了他的嘴,“王管家,还不快将这狗奴才押去送官!”
“祖母且慢!”罗云意连忙出声说道,“孙儿还有些事情不明白,想要请教张管事一二。”
她将头转向张管事,说道,“你说你是蓄意谋害我,可你又怎么会知道,我那日会去湖边,而我去了湖边就一定会掉下湖水呢?”
“这有什么难的?”张管事一副不屑的样子,“六小姐的性情府中的老人可都是一清二楚,六小姐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都会跑到湖边去散心,那日我是看小姐同老爷起了争执,就知道你会去水边,是以我便叫李婆子下水里面藏匿着,随时动手。”
“至于如何才能让六小姐落水,这还不简单?相信六小姐在湖边发现了不少的菜油,如今六小姐可全都明白了!”
罗云意本是不信的,可看张管事一副恨不得吃了她的样子,便也有些疑惑了,难道这件事情,真的只是张管事出于报仇心切才害的她?而罗云萱,真的就没有参与其中?
可是看他的样子不像是作假,莫非,是自己太过敏感了?
想到这里,罗云意不禁苦笑,重生了一次,到弄得她草木皆兵了。
张管事自然是不能再留了,念在他是罗府的家生奴才,如今罗世方又没在家,老夫人便没有急着把他送官,只是将他关在了柴房,等候罗世方的发落。
至于李婆子,不管她是为了什么,但是谋害主子罪不可恕,老夫人念在她也是个苦命的,只是让人打了一顿板子,赶回家去了。
这件事情就这么算是翻过去了,只是罗云意总觉得,心里有些不踏实。
“小姐,天色不早了,你身子不好,该早些歇息才是。”红竹走了进来,替罗云意宽衣,她的身后跟着一群丫头,端盆倒水的,井然有序。
“这才刚刚戍时,如何睡得着。”罗云意看了一眼天色,不禁笑了,“我自然是省得你们关心我的身子,可我都睡了这么久了,今日晚一些不碍事的。”她嘴里虽然如是说着,但依旧接过红竹手里的巾帕擦脸。
“小姐你自个儿是开心了,赶明儿等老夫人知道后,挨骂的可就是我和姐姐了,您自然是不碍事的!哼!”红袖边铺床一边撅着嘴巴不依道。
“红袖!”红竹皱眉,呵斥道,“怎么还是这般没有尊卑?”
红竹一向守规矩,而红袖性子又跳脱,偏偏两人却是姐妹,一天到晚总是在斗嘴,罗云意也不去管她们,就在一旁看着她们各说各的,总觉得这般的日子分外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