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诺试想过很多种和明强继续打照面的画面,但从来没有想过,这次打照面居然会因为一个李医生而让他出现。
“你来这里干什么?”明强将明诺还有穆然程带到办公室,直接开门见山。
“你现在用什么样的立场和我说话呢?”明诺面色冷峻的望着他。
十年没见,却比陌生人还有陌生,她甚至都在怀疑,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还是十年前那个笑容可掬的父亲了吗?
明强深望了她一眼,将视线转移到穆然程身上:“堂堂穆大总裁怎么会和一个市井野丫头厮混,说出去不怕丢人?”
穆然程回答:“明院长的手伸的还真是宽,连我的事都能说教一二。”
“可是你已经和小女……”
没等明强说完,穆然程出口打断“从未有的事,还希望明院长不要乱猜想。”
明强脸上的神色莫变,让人摸不着头脑,但他猜想这次他两来医院肯定有什么事情,绝不仅仅是因为一个医闹这么简单。
“下面的事我会处理,没什么事的话你们先回去吧。”他背对着他两挥挥手,不愿意过多交谈。
明诺咬着牙想要上去辩解,却被穆然程拦住了,他冲明诺试了一个眼色,叫她不要轻举妄动。明诺虽然心中很是气愤,但还是收敛住了。
穆然程心想,如果这个时候强行出这个风头,肯定会引起明强这个老狐狸的警惕,与其在他这里找没用的线索,倒不如在李山那边多下一点功夫,敌在明我在暗,轻举妄动,只会一败涂地。
从明强办公室出来之后。明诺气的直跺脚,她越想越生气,将莫须有的火气撒在穆然程的身上:“你为什么不让我直接问清楚,也好过我们在这里想接下来怎么办吧?”
明诺满脑子全都是十年前被母亲含泪送走的情形,哪有空想其他的事情。
穆然程抿了下嘴唇,双手搭在明诺的双肩上,双眸对视明诺的眼睛,温声安慰:“有些事绝不可操之过急,如果我们现在去追问明强医闹的事情,他一定会问我们这次来的目的是什么?李山本来就是明强手下的人,如果就这样打草惊蛇,会显得我们很是被动的。”
这一番话让明诺渐渐的冷静下来,穆然程的话不是没有道理。
“那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办?”明诺沮丧道:“总不能放着这个线索,不去调查吧?”
穆然程眼瞳深了几分,缓慢的说道:“我们来个瓮中捉鳖。”
明诺不明所以。
……
自两人走后,明强几次张望门口,猜想他两还会不会折回来,过了好半晌,他神色匆匆的掏出手机,拨打电话。
“喂,李山的事情可能暴露了。”
“那怎么办?”在家中的陈诗曼正弯着腰整理明悠房间里面的东西,这丫头从来都是大大咧咧的,自己的房间乱成了狗窝也不知道收拾,听到这个消息,她整个人顿住了。
“……”明强神色冷峻,他顿了会,低声说道:“必要的时候,杀了李山,以绝后顾之忧。”
……杀人?
陈诗曼的心跳漏了一拍,缓了会神,脸上又挂上了明媚的笑容:“好的,一切都听你的。”
李山一个人根本无法应付那些医闹,实在没有办法,才找上明强,本以为明强会不见自己,谁知道,他刚探头做贼一样的想看明强在不在办公室时,明强就像一个早就知道他要来似得,叫他进去。
“那个……底下的病患家属……”站在明强面前的李山搓着双手,低头弯腰声音小的和蚊子声一样。
明强就坐在办公椅上,一只手撑着头,大拇指和食指揉捏着双目之间,看上去很是疲惫不堪。
李山噎了下口水,壮了下胆子,往前一步,又说道:“那些医闹应该怎么办?”
明强闭目假寐:“今天有没有一男一女找你?”
“啊?”
李山回想了下“没有,怎么了吗?”
明强慢慢的睁开眼睛,转而摸着自己的下巴“没事,你先下去吧,医闹的事我会处理,这段时间不要来医院了。
“可是……”他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明强的咆哮给打断:“没有可是,让你不要来就不要来,再问小心我杀了你!”他的威胁让李山很是害怕,赶紧连滚带爬的出去了。
李山走后,明强叫来了他的心腹过来,低声和他窃窃私语了一会,然后也让他出去。
心腹恭敬的鞠了一下躬,才出去。
……
明悠躺在冰冷的地上,比起寒彻入骨的地面,更让她感觉到寒冷的是由骨子里面传出来的寒冷,那种寒冷是冷到血液都冰冻住了。
顾北完事之后,只是瞥了一眼躺在地上毫无声息的她一眼,毫无留情的走人。
他一走整个房间都安静了下来,那种令人作呕的气息也随着他离开而离开。
窗户旁边有一个盆栽,窗户是封死的,窗户因为长期没有人打扫的缘故而落满了灰,那个盆栽居然在没有人照顾的情况下,还能生机盎然的存活着。
浑身疼痛的让她快要站不起来,但是她还是坚持的让自己起来,抓住那个盆栽狠狠地摔在地上。
她想死,只要捡起地上的碎片,朝手腕处一割,安静的躺着,让血液自己流逝,那她就能解脱了。
但当她哆哆嗦嗦的捡起来那块碎片朝自己另一个手臂划的时候,她停住了,怎么都狠不下心,她心里放不下很多的东西,最后只是泣不成声的抱着自己的身体像个失去方向的孩子一样嚎啕大哭。
握在手中的碎片将她的掌心给割破了,血滴蔓延下来,滴落在地上,溅起了小小的血花。
顾北,这个像魔鬼的男人被她记在了心里,她要用余生的力气去报复这个男人,那种被强夺的感觉让她浑身不停地颤抖。等她哭停,她面无表情的穿上顾北临走时丢给她的衣服,她看见那件衣服只觉得恶心。
她出去的时候,毫无形象可言,走在大街上,粗鲁的剥开人群,然后顶着众人的咒骂,步伐错乱的往家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