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侯不可置信问道:“蓉儿,这是你的早膳?你往日就吃这种东西?”
玉容默然不语。
镇国侯见状勃然大怒,拿了饼子往管事婆子身上砸过去道:“世子夫人吃这个?我瞧着你们婆子吃得都比世子夫人好。”
管事婆子磕头认罪,偷眼看着侯夫人。
侯夫人只能装作看不见。
镇国侯转向侯夫人:“夫人?”
侯夫人是平民出身,没有娘家撑腰,平日虽然在后宅作威作福,但在镇国侯面前是万万不敢大气的。
镇国侯傅冲的语气是即将爆发的前兆,侯夫人心中慌乱,手不由得一颤,打碎了一个碗碟。
镇国侯的脸色更加黑沉了。
平日只知侯夫人不喜玉容,没想到居然苛待到如此田地。
玉容见好就收,起身道:“父亲,儿媳大病初愈,实在吃不得荤腥,这粥饼是儿媳特特向厨房讨要的。此事与母亲无关。”
玉容小脸皱巴巴的,眼中隐隐有泪。
这分明就是受尽委屈的样子。
这孩子,太委屈自己了。
镇国侯心中更加怜惜,柔声道:“先吃一两日清淡的,过后需得吃些燕窝鱼翅,好好补一补。”
玉容脸上露出感激神色道:“多谢父亲母亲。”
黄嬷嬷的泪止不住落下来,她悄悄擦了一把泪,这些全落在了镇国侯眼中。
到底要给嫡妻几分面子,镇国侯不愿当众发作,冷着脸吩咐侯夫人道:“孩子孝顺,大病初愈都想着过来伺候你用膳,你也要拿出做母亲的样子,给孩子补补身子,今后容儿每日早膳一盏燕窝,你亲自嘱咐了人炖了送去。”
镇国侯看了一眼管事婆子,吩咐侯夫人:“来人,厨房管事婆子伺候不经心,连主子都敢怠慢,拖了下去打五十板子赶出府去,厨房另找人管着。”
五十板子可不是要了大半条老命。
管事婆子哭道:“夫人救奴婢。”
侯夫人瞪了她一眼道:“你怠慢世子夫人,侯爷没有将你全家老小一并处罚,已是仁慈,你还有什么不足的?”
一番暗示加威胁,那婆子面如土色,闭嘴不语。
镇国侯冷哼了一声,站起身道:“我还有公务。”
侯夫人忙起身相送。
镇国侯突然想起了昨夜玉容的话,吩咐道:“容儿身子不好,今后不要让她侍奉立规矩了,你娘家有个侄女叫燕儿的,我记得从前在府上住过一年,你接了她过来做客,先陪你三两个月,等玉容好了,再让她回府。”
燕儿是要接过来当贵妾的!
怎么能做客?
侯夫人下意识推辞道:“三两月,是否太长了些?燕儿的爹未必答应。”
镇国侯冷哼道:“不答应就算了,算我白说,索性两家今后不必来往了。”
侯夫人的娘家靠着镇国侯当了一个七品小官,今后还要依靠着镇国侯,哪里能不来往。
侯夫人低声道:“妾身和弟弟说,三日后就接燕儿过来。”
镇国侯的背影消失在垂花门。
侯夫人转过头,看向玉容的眼神,猛然锐利起来。
侯夫人讨厌玉容是出于骨子里的自卑,她是平民出生,而儿媳是伯府小姐,天然就有种对立,每当见到玉容在她面前瑟瑟发抖,侯夫人的心中就产生一种愉悦。
今日的玉容还是怯怯的样子,瑟缩着身子。
侯夫人没有觉得有何不同,只认为方才是偶然,于是冷冷道:“听闻你昨夜见了侯爷,你和侯爷说了什么?”
四周的丫鬟都不敢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