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事情的工作量可不小,谁那么大的本事。”严歌说出这句话完全就是心里赶到好奇。
而此时码头附近棚屋里住下的工人们听到有人来到码头,纷纷出来看。
见是湘城的军队,心中的不安小了很多。其中有胆大的更是朝着领头的严歌几人问道:“长官,码头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严歌看了一眼顾军,示意他去问问情况。
摸了摸鼻子,顾军什么时候跑腿过,严歌这么吩咐他也不好意思不过问。
“诶,小兄弟。这码头为什么不收粮食了啊。”
顾军酝酿了一个自认为和蔼的语气朝着眼前的小青年问道。
“啊?这粮食不能够不卖吗?咱们码头今天就没一个人愿意去搬那粮食。”
严歌站的不远,那工人的这句话她是听得一清二楚,她心中有疑惑,是谁有这么个能力能够调动数以百计的码头工人呢?
李民晚上一直在沿江看着,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拒绝了荣鸢儿去住处吃水饺的邀请。
可能只有这江边的风能够让他平静些许。
听到这一边有喧哗的声音,李民奔走过来,真好碰到了顾军询问。
“是我让他们不去搬的,你们有什么问题问我!”
顾军还准备多问几句的时候,听到了一个坚毅的声音。顺着声音望去,顾军看到一个肤色黝黑,身材遒劲的人。正是李民。
“是你让他们不给粮食装船的?”严歌看着走来的李民心中掠过一丝诧异,直觉告诉她这样的一个男人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是我。”李民看着朝他问话的严歌,心中提起一丝微微的忌惮,下意识不想暴露荣鸢儿。
严歌点点头,“麻烦你了,这些粮食确实不能够让他们收走。也是我们消息不是那么灵通,否则我们会阻止得更快一些。”
李民笑了笑,表示自己做的并不算什么事情。
此时走到严歌身边的顾军打量起李民的目光陡然之间变得狐疑起来,“你还能想出这种主意?”
或许是男人之间没有什么弯弯绕绕,看着李民,顾军直接就把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李民看了顾军一眼,没有说话。
码头工们这个时候也陆陆续续聚集到了这里,早上李民拦着他们的时候他们心中多少都是不乐意的。
以后的事情谁想知道啊,他们只知道一家老小都等着他们用钱,米没有了去买不就是了。这接近两倍的价格,他们不说疯狂,反正把自己家米缸倒过来卖出去的心都有了。
这个时候看到李民的做法被湘城驻军的领导人肯定,这些人心中是又惊奇又敬畏。能够当上码头工人头子的人,并不是那么简单的啊。
事情已经控制住了,严歌觉得可以撤掉一大半的军队了。
转身就要把命令下达下去的时候,严歌像是想起什么一样转头看向站在原地的李民。
“你有没有兴趣从军?”
李民的身体条件和思想谋略都是非常的卓越,严歌觉得李民从军大有可为。
李民听到这句话身子僵硬了一瞬,“我一个粗人,就不去了。有什么需要可以再来这里找我。”
严歌的直觉告诉她李民肯定有不对劲的地方,可是这个地方她说不上来,只能作罢。
等到严歌等人离开,李民身边迅速聚拢了一群人。
“行啊李哥,不简单啊!”
“今天把你想歪了,还以为你是在拦着我们赚钱,回去和媳妇骂了你好一顿。”
……
离开的严歌和顾军心中各有想法。
“你觉得那个李民对劲吗?”
严歌率先问顾军,这话让顾军愣了一下。
“有什么不对劲的,严小姐怕是想多了吧?”
看谁都要想一个一二三四。剩下的话顾军没有说出来,实际上他也不准备说。
只不过这权,他还真的是不想让。
严歌心中已经有了隐隐约约的想法,身边的顾军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
此时的眼镜,已经带着阿麦离开了荣鸢儿住处。
荣鸢儿望着恢复安静的住所,心中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有些惆怅。
不知道,陆子星怎么样了。
明明才是几天没有见面,两个人就好像是很久没有相见了一般。可是荣鸢儿闭上眼睛能够描摹陆子星的一切,从语气到肢体。
陆子星……
荣鸢儿觉得自己有点失败,摇摇头不再去想。
这一带的码头确实是很穷了,荣鸢儿今天也是第一次看到卖肉的老板感叹一块肉不够卖。
码头的汉子们在没有货船以后,生计维持成了一个很大的问题。妻儿老小吃不上饭不至于,可是每一顿都是粗茶淡饭又怎么能行呢?
今天在私塾里看到的孩子们都是瘦瘦小小,面色枯黄。
和她之前任教学校的孩子们比起来,简直就不像是生活在方圆几十里一片土地上面的人。
她一边上课,心里面一边生疼。
因为基础不好,她耐心的教了许多遍他们还是不能够对英文单词进行正确的发音。下了课,孩子们安静异常地等她离去才开始互相说话。
其中有一个衣衫干净,满是布丁的女孩儿跑出来问她:“老师,我学好了英文以后能够当外交官吗?”
她看着孩子眼睛里的光,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要告诉孩子外交官不容易当吗?还是要加油。孩子们连饭都吃不好,谈什么远大理想。
这是荣鸢儿回国以后第一次感受到沉重的使命感。
她的力量太小了……
坐到书桌旁边,荣鸢儿开始提给自己的父亲荣越写信。
……
“打听到了,荣鸢儿现在就在沿江码头。”
暗室里,说话的俨然是今天李民拉着荣鸢儿躲避的男人。
椅子上坐着一个女人,灯光很昏暗,只看得清她嘴唇上猩红的口脂。她没有说话,手指一下一下有规律地叩击桌面。
男人有些按捺不住:“要出手吗?”
女人轻笑一声:“当然,陆子星和荣鸢儿虽然看起来不怎么样。其实还真的没有外面人想的那么糟糕。”
“这一次抢夺医药代理权,他不就是把荣鸢儿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了吗?”
黑暗里,女人的目光阴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