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上面响起电钻钻进岩石的声音,一个身材匀称的男子身着黑色的冲锋衣顺着尼龙绳身手敏捷地攀下,卖过一年户外用品的于谦一眼就看出那身衣服是正牌货,有些眼热。正想着上前问问还有没有备用的借一套,只见那男子从怀里掏出一把短小的冲锋枪,举着手中警戒,周围观察一圈后,也发现了那架运输机,然后欣喜的对着耳麦呼叫,语速非常急促,很快几个身影顺着绳子奔下,飞檐走壁一般灵活,看来都是高手。其中一个落地后掏出一张纸几个人围在一起,对着飞机指指点点,这时于谦才听出来几人说的是日语,听不懂,但紫王经几个字出现的频率很高。接着最早下来的男子沿着瀑布的边沿走到中间位置,用登山杖试了之后撤回来,显然是想进入飞机,但又怕陷进去。
这时后面下来男子从背后取下一架弓弩,换上带倒钩的弩箭,另一人则拿出攀岩专用的电锤,熟练的地岩石上钻孔下攀岩钉,另外两个男子则拿着一个电子设备对着飞机扫描。“嘭”的一声弩箭被准确的射进机翼根部,这一端也被牢牢系在攀岩钉上,最早下来的持枪男子用脚试探了下绳索,然后像踩钢丝一下快速通过,到机翼上后纵身一跃,跳进机舱,不过几秒钟后迅速退回舱门,对着这边喊了几句,岸上几人迅速拔出短刀和枪对着周边警戒,于谦刚才进去时没有刻意隐藏脚印,翻动时还扯开了那个木箱,这些痕迹都是新鲜的,对方很容易发现。这时于谦又想起来个疏漏,那个玉锥还在两个石缝中间,就在几个人站立的不远处,对方搜查周围的话很容易发现。正在犹豫着怎么办,一个伙计又从背包里翻出一个特制的眼镜戴上,于谦知道这是热呈像仪,看来躲不过去了,打定主意,抓起一块石块朝上面的冰坡扔去,随着石块滚动,几人吆喝着袖镖和枪都朝那边招呼,枪还加了消声器,声音都不大,趁着几个人注意力转移,于谦又是两个前跃,扑到前面一脚将戴呈像仪的男子踹下沼泽田,转身抓住玉锥跑,等背后几人转过身来,于谦已经抓住绳子,身体一扭,已经向上飞出一丈多远,逃出了他们的射角。光着身子作贼一样的羞耻感让自己不敢回头看几个人的反应,特别是向上飞跃时下身更让人看个干净,真他妈的,于谦刚想在心里骂上一句,突然眼前的雾气向两边急剧扩散,就像波浪被军舰劈开一样,就在一晃神的工夫,于谦眼前突然出现一把银刺,紧接着一张惊艳的脸凭空从雾气中凭空现出来,于谦急忙侧身让过,听到“噫”的一声,似乎有点吃惊,然后看到肩膀抖动,于谦已判断出对方准备横切,而自己人在半空无法借力,左手拽着绳子,右手又拿着玉锥,急中生智,左手腕抖动,绳子尾端突然加速冲向女孩的脸,女孩倒也果断,收剑翻滚,很快又消失在雾中不见,于谦也落下,躲在一块山石后面。
“就卖个刀至于追到这里吗?”就刚那一晃,于谦看出与在夜市和火车上碰到的女孩有几分相像,却也分辨不出,就想到发话试试。
没有回答,周围又安静了下来,于谦正想着怎么脱身,一个生硬的声音从下面沼泽边传来:“阁下是京城柳家的人吗,想不柳老爷子竟藏有这么好身手的弟子,真让人羡幕”。
于谦看躲不过去,再说双方也没有什么仇怨,也不怕对方,就回声道:“伙计,不,兄弟,能否先借身衣服,兄弟这…实在不方便,见笑见笑。”于谦说着,露出半个身子,有些尴尬的看着下面。
绳子抖动几下,过了会儿,一个黑包从上面抛下,于谦伸手接了,拉开后里面有备用的衣物,急忙穿上,又扒拉出来几块巧克力也塞进嘴里,还真是有点饿了。
把玉锥贴身藏好,又怕对方打黑枪,只好顺着绳子倒立而下,一个翻滚后面朝着几人站定,这里被踢到沼泽里的男子已被拉出来,一身的狼狈,盯着于谦满目怒光,似乎想把于谦身上的衣服抢回去换上。那白衣女子也已经现身,刚刚那只是惊鸿一瞥,只看到了脸和一团白衣翻滚,正面看于谦心咚的一跳,世间竟有如此尤物,冰心恬静,双眸似水,秀眉纤长,面似芙蓉,气若幽兰,一袭百褶白纱衣,青丝随风舞动,站在悬崖边上犹如一白衣仙子踏云而来,于谦突然想起青岛夜市那个女孩,两人眉目上还真有些相像,但这白衣女子气质上似乎更胜一筹,于谦想想后怕,如果刚才被看到自己赤祼裸的,真是亵渎了人家。
“阁下是柳老爷子身前的吧,老爷子近来身体可好”几名男子之中,一位年纪稍大,打扮斯文些的中年人和声细语的问道。
于谦急忙把眼睛从白衣女子身上收回,敛心静气,连忙微笑着向问话的中年人道谢,并递上已经被拿空的背包。
“谢谢您的衣服和吃食,兄弟是山东过来徒步穿越的,迷了路就到这里来的,和柳老爷子不认识的。”于谦半真半假的说道。
“哦?阁下这身功夫很不错,你是不是遇到什么情况了,你的衣服…”中年人一幅我信了的表情,不过旁边几个人全是我信你才怪的样子。那白衣女子也微微转头,似乎也想知道答案。
看到女子也在倾听,于谦顿时来了自信:兄弟是山东人,家传就是耍杂技的,所以会点拳脚功夫,这不迷了路,夜里失足掉了下来,浑身都是淤泥,在瀑布洗澡时看到这架飞机,进去看看什么也没有,结果出来衣服背包都找不到了,真是奇怪,喏,于谦指了指白衣女子站的位置,原来就在那里放着,估计是被风吹到悬崖下面了。”于谦一旦开启撒谎模式,连自己都有点相信了。
女子闻言也靠里站了站,似乎也是害怕会掉下去一样。
“那阁下既然迷路了,不如同我们一起走,可以相互有个照应。”中年人并不好对付。
“不好意思啦,我还有两个伙伴在山那边等着,怕他们等急了会报警,你们忙,我先走了,谢谢你们的衣服,下次有缘再见。”于谦边说边退。
“别想逃,改名换姓的家伙,真丢了祖宗的脸”,最先下崖的年轻男子跳了出来,并把枪对准了于谦,“把紫衣经交出来…”。
“长乐,闭嘴”,白衣女子突然发话,随后缓缓转身,如水的双眸盯着于谦的眼睛,缓缓的一字一句说道,“告诉柳爷爷,上次的事是孙女不懂事,事后也不敢再见他老人家当面道歉,如果他老人家肯把紫衣经拿出来分享,我尚姬这里也可以告诉他紫王鼎的下落,我们本是一家,何必要再分个彼此。”
于谦觉得眼前面孔越靠越近,越来越模糊,一会儿变成洞中身着唐卡的女子,一会儿又变成夜市的女子,突然又变成暗恋的学妹的样子,“晶…”一个字刚出口,身体一怔,想到人家正在说话,自己走神不好,于谦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呃,嗯,您接着说,见到了我一定转告。”
“复国事成,世子之位,我和世叔答应还从柳爷爷这一支选。”
“姐姐…”
“公主…”
那个叫长乐的男孩和中年人同时出声,
“蔡叔,不必多说。”
于谦也是大吃一惊,都什么时代了还玩复辟呀,难道是日本皇族的人,听说他们是有一个公主,不过年龄好像对不上。
“谢谢尚小姐,蔡先生,话我一定带到,再见”于谦觉得这帮人玩得太大,自己陪不起,就想溜,说完不待对方回复,也怕背后吃枪子,转身跳出十几步外,也不再抓绳子,连续两个纵跃后脚踏山石,直接从悬崖上向上冲,又是几个起落,直接从冰川上冲上去,消失在浓雾中。
“想不到尚时这一门,除了老爷子,还有这奇才,公主,你也留不住他吗,要不要跟上去”叫蔡叔的人问道
“他能破我的雾隐术和读心术,反应又是奇快,我们恐怕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以前没有听说柳爷爷那边有这等人才,真是深不可测。”尚姬眼神有些捉摸不定,“我给他的衣物上留有我配制的香水,以后还能找到他,我们先检查下这里吧。”
山顶上,于谦翻了下几人留在上面的背包,找了点吃的,用石块摆了个谢字,朝米林的方向奔去。
沼泽里几个人清理掉机翼上苔藓,一个斑驳的红日显现出来,尚姬古井无波的面孔也激动起来,胸部急促的起伏,直接一个飞跃,在机翼上转点之后飘进机舱,很快一个声音传出来:爷爷…
蔡叔几个闻声跪下,“殿下…”
“爷爷…”长乐跪下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