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清浅配合刺客刺伤安云墨的事,风一般的速度在大街小巷传诵着,大家都震惊不已,而当事人段清浅所谓的静静却是在房间睡觉,她倒是真的静。
段清浅想到刚才刺伤安云墨时他的表情,事情来得太突然她来不及解释,但她之前说过她相信他,她也知道事情真相,希望他能明白,事情既已发生,后面怎么样段清浅也不去想,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现在的她觉得该好好休息,因为戏还要继续演下去,没精神怎么演?
摄政王府。
安云墨遇刺的消息已传回府里,江管家领着欧御医在门口等着,就怕安云墨一时压制不住体内的毒。
远远的看到安云墨的马车,江管家上前迎接。
“王爷,可还好?”
江管家问着阿司。
阿司也不知如何说,摇了摇头,然后默默上前扶着安云墨下马车。
欧御医看安云墨衣服上沾了血,也不知伤得重不重,问道。
“王爷,您受伤了?”
“嗯。”
阿司推着安云墨往北苑去,北苑是药房,里面药材齐全。
北苑里。
安云墨安静坐着,配合欧御医的检查,欧御医仔细把脉,多次确认无误后道。
“王爷没事,受了些外伤。”
胥子奇道。
“欧御医,您可看清楚了,伤口没毒?”
“没有。”
“那就好。”
欧御医把止血药和绷带拿出,正准备给安云墨包扎,安云墨直接拿过。
“本王自己来。阿司。”
阿司会意,推着安云墨回了书房。
胥子奇看安云墨这么平静,有些疑惑,刚才安云墨还有点情绪,现在倒是恢复原样,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书房里,安云墨只是止住血,并没有包扎,他把玩着手上的匕首问道。
“王妃此时在何处?”
虽然安云墨没吩咐他们如何处置段清浅,但他们刚才还是派人暗中跟着段清浅,以免安云墨想处置段清浅时找不到她。
侍卫恭敬回道。
“王妃此刻在茗香茶楼,府里还有四个侍卫跟着。”
“留意王妃去向,护好王妃。”
侍卫抬头看着安云墨,好确认他没有听错,当他看到安云墨认真的表情后,恭敬道。
“是,王爷。”
“江管家。”
江景文就在书房外候着,听到安云墨叫唤,立即进来。
“王爷有何吩咐?”
“府里一切照旧,王妃要是回府,任何人不得无礼。”
江管家也不明白安云墨的做法,但王爷做事总有他的理由,他恭敬应下。
“是,王爷。”
胥子奇看着眼前的安云墨,他居然如平日一样安心处理政务来,不禁问道。
“王爷,事情就这样处理?没其他了?”
安云墨抬头看着胥子奇问道。
“还有什么需要处理?”
“你……你难道不发落王妃?”
“我虽然不知道清浅要干什么,但我想她总不会害我。”
“你……?”
胥子奇无奈,他也不想相信段清浅是那样的人,在一旁坐着,叹口气道。
“哎,你们俩的事我也不参合,我喝茶去。”
说完,也走了。
安云墨看着胥子奇远去的身影陷入沉思,这些日子的相处,他不相信段清浅是一直谋划着杀他的人,而且刚才看到匕首和伤口,他就证实了这事,马车上,段清浅故意在他面前亮匕首也是提醒他吧?而且她就算是伤他,也只是皮外伤,只是看着严重,其实没伤到根本。
想到这安云墨更肯定,段清浅就如他所想的一般,他相信她,而她也如他想的一样,相信他。
安云墨揉了揉额头,无奈道。
“这任性的王妃,真让人头疼。”
安云墨虽然抱怨,心里却不埋怨她的所作所为,甚至有些纵容。
茗香茶楼。
段清浅休息了一个时辰后,伸着懒腰起来,小棠和小辛看到段清浅出来赶紧上前迎接,小棠问道。
“王妃,现在我们怎么办?”
段清浅脸上带着哀愁,也没说什么,只是叹了一声。
段清浅她们走在街上,不少人看着她们暗中议论,小棠看段清浅走的方向是摄政王府,提醒道。
“王妃,这是回府的路?”
“我知道。”
“我们这是?”
段清浅往旁边偏僻的小道走。
“王爷到现在都没说怎么处罚我们,我们先回府拿东西。”
“可是府里?”
“没事,只要王爷不发话,他们不敢怎样。”
“好。”
小辛被吓到了,一路上也不说话,安静跟着。
摄政王府后门,段清浅犹如往常一样入府,她现在还不知道安云墨如何对待她,待会如果有机会她会给他个解释,如果没有,该继续的她还会继续,要不然前面的一切不就白费了。
后门的守卫看到段清浅回来,依旧恭敬行礼,只是表情有些不情愿,也有看不起。
段清浅也不在意,跟着段清浅的四个侍卫看段清浅已回府,他们也松了口气终于把这熬人的任务完成了。
段清浅回到房间收拾衣服和日常用品。
“小棠、小辛,这次把你们连累进来,你们可还愿意跟着我?”
小棠现在跟着段清浅可不是忠心于她,而是为了监视她,她回答得干脆。
“王妃去哪,小棠跟到哪。”
小辛没什么想法,呆呆回道。
“王妃去哪,小辛也跟到哪。”
“好。你们回房间收拾东西,我们待会就走。”
“是,王妃。”
书房里。
侍卫看到段清浅回府,立即到安云墨跟前禀告。
“王妃回府了?”
“是,此时正在房间收拾东西。”
“收拾东西?”
“是。”
“好,我知道了,继续看着。”
“是。”
安云墨放下手中折子,看向一旁的匕首和绷带,直接拿起来,不一会在房中消失。
段清浅房中。
段清浅在里房收拾东西,突然听到外厅有动静,有些疑惑,到外厅一看,竟然是暗影跟安云墨对峙,暗影心里也纠结,当初安云墨把他赏给段清浅,段清浅就是他主子,一人不可侍二主,就算段清浅有什么不当,她还是他的主子,他们不会背叛自己的主子,只是现在要他在安云墨和段清浅两人之间选择,他真为难。
段清浅本来以为暗影与跟着她的四个侍卫一样,心都是向着安云墨,但没想到暗影还不错,到现在竟然也选择她。
段清浅有这想法也是因为她对暗卫不了解,暗卫这类人,从小训练,只忠心一个主子,并且忠心不二,他们不需分辨主子好坏,只需分清他们的主子是谁。
段清浅无意为难安云墨。
“暗影,让他进来。我想他不会伤我。”
暗影对安云墨恭敬行了个礼以示歉意,然后消失在原处。
段清浅的情绪很平淡,坐在凳子上,为安云墨倒了一杯茶。
“王爷,想问什么就问吧?”
安云墨看段清浅这么淡定,有些赌气道。
“你就不怕本王此次过来取你性命?”
“王爷要真是取我性命,当场就可以取,何必等到现在。”
安云墨坐在段清浅身旁,把匕首和绷带放在桌面上,道。
“这是你的匕首。”
段清浅拿起匕首看了看,挑了挑眼睛,好奇问道。
“王爷不怕我再次伤你?”
安云墨淡淡道。
“王妃伤的伤口还没包扎,王妃要是气不过,可以把伤口伤得更深一些。”
安云墨说着话,眼睛一直看着段清浅,段清浅不信邪,在安云墨眼前扬着匕首,试探性往安云墨的肚子前比划,但安云墨眼睛都不眨一下,一直看着段清浅,段清浅看安云墨一副她不会伤他的表情,用刀柄在他肚子上撞了一下,没好气道。
“伤口怎么不包扎?”
安云墨理直气壮道。
“你伤的我,难道不该你包扎?”
段清浅无奈摇了摇头,但也没拒绝,拿起旁边的绷带。
“来,我帮你包扎。”
安云墨配合解开上衣,刚才他只是随意洒了一些止血药,现在伤口有些裂开,段清浅无奈,拿出帕子把旁边的血迹擦干,一边清理一边道。
“你就是找罪受,我都已经那么明显,又不是避不开,干嘛不避开,完全不用受这个罪。还有我伤你时,你可以立即防卫推开我,也不用伤得这么深。”
安云墨低头看着段清浅为他包扎,淡淡道。
“我答应过你不会无故打女子,况且你是我的妻子,我更不会轻易出手伤你,这罪我愿意受。”
段清浅抬头看了一眼安云墨,有些怀疑,看安云墨真诚的眼神,也没说什么,继续手上的工作。这次伤安云墨虽然她本意是好的,但毕竟伤了他,而安云墨还能在她伤他后不质问、不怀疑,这真的非常难得,她很感激安云墨对她的信任,所以这次帮他包扎什么的就当是感谢他的信任了。
段清浅漂亮打了个结。
“王爷,好了,需要注意些什么,想必你也知道。”
“嗯。”
安云墨看了一眼,段清浅包扎得很好,绑的不松不紧很舒适。
段清浅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道。
“王爷,我可能要去城外住几天。”
安云墨看着段清浅的侧脸,眼里都是她,淡淡道。
“嗯,可以。”
段清浅撑着下巴在脑海中理着思绪,想着这几天她大概会做些什么,正想跟安云墨说,安云墨淡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清浅。”
段清浅转过头看向他,眼睛看着他。
“嗯?”
段清浅都还没反应过来,安云墨就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然后抱住她,安云墨不知该如何表达他内心的感动和感激,只好用他认为最好的方式表达,此时的他完全敞开自己的心扉,全身轻松,对段清浅也是真挚的感谢,不含其他意思。
段清浅不明所以,但也没有推开安云墨,安云墨这时淡淡道。
“清浅,你是不是为了我才去冒这些险?”
段清浅感觉此刻的安云墨非常感性,用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背道。
“王爷,怎么了?”
安云墨抱了一会就放开段清浅,他眼里全是对段清浅的感激和感动,微微笑道。
“我很喜欢清浅呢!”
安云墨说着还伸手把段清浅耳旁的碎发撩到耳后,此刻的安云墨与平日不同,段清浅轻声问道。
“王爷,你可是没喝药?”
安云墨也不去思考段清浅问这话背后的含义,答道。
“还未。”
“哦,果不其然。”
大概是安云墨现在没压制住毒性,所以暂时被毒蒙蔽意识,所以才有这匪夷所思的动作和谈话。
段清浅把沈日辉给的匕首拿出来。
“这是沈日辉给的匕首,上面涂有剧毒,你让欧御医看看,这把匕首我就拿走了。”
段清浅拿回自己的匕首,就是舒服,还是自己的适合自己,她自己随身携带的匕首与沈日辉给的相差无几,只是刀柄有些差别,她料到小棠不会留意这些细节,所以用她无毒的匕首代替。
段清浅看安云墨还坐在凳子上发呆。
“王爷,你该回去了。”
安云墨拿起桌上的匕首,看着段清浅道。
“清浅,你自己小心,白天跟着你的四个侍卫,我让他们继续跟着,你有事吩咐他们。”
“好。我会注意,你先回去。”
“暗影。”
暗影忽的一下从一旁闪出。
“保护好王妃。”
“是,王爷。”
安云墨交代好,一个飞身也不见了踪影。
段清浅看安云墨走了,想了想道。
“暗影,你去告诉阿司,叫他叮嘱王爷按时喝药,别忘了。”
“是,王妃。”
有些误会会让人越走越远,而有些误会却让人越走越近,不得不说这是个美丽的误会。
阿司一板一眼道。
“王爷,王妃特意叮嘱让您按时喝药。”
“按时喝药?”
安云墨发自内心的高兴,清浅这是关心他?平日最是厌烦的药此刻不再难以下咽。
一颗名为爱情的种子在他心底悄悄生根发芽。